早餐过后,刘小树带着季铭来到她家对面的山,名叫“半腰”。为什么叫半腰她不清楚,只是每次回家她都会爬上去一次。
山虽叫半腰,可是却有一定的高度,爬上去之后,季铭便微微喘气,他从未进行过样的运动,所以一时还不能适应。刘小树就不一样,登上山顶这后,便把鞋脱掉,赤着脚在草地上来回静走。季铭看着刘小树轻松惬意的神情,不禁有些羡慕。来到这个村庄后,他就一直处于羡慕别人的状态,这让他多少有点失意。
要下山的时候,刘小树突然跑到一块巨大的岩石旁边,顺手捡来一块平整的小石块,用石子在上面写上一句话,然后将石块丢进岩石下的石洞里。季铭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刘小树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她究竟在上面写了什么,可是他就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心像泡温泉里,无尽的踏实温暖。
下山之后,刘小树带着季铭到她自己家的院子里去看她母亲当年种下的小树。院子是用泥土铺了,周围种了些叫不出名的小花,院子旁边有一间小小的瓦房,门是用几块木板搭的,刘小树说的小树就种在院子的中央,正对着门的位置。
刚才在山顶的时候,季铭大约的观察了一下村庄,打部分的人家都是平房,即使偶尔有几家是瓦房,但是看上去也都是炊烟缭绕,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他想不到在村子的中央,居然有这么一个地方,几百平米的地方之内,只有一间破败的瓦房和一棵瘦小的小树。他突然觉得刘小树的名字取得不好,透着孤独凄凉
“在想什么”刘小树见季铭站在小树前面,皱着眉头,像在苦恼什么。
“没什么”季铭听见刘小树的询问,急忙调整情绪,微微笑了笑。
“村里有许多人在生孩子的时候,如果希望生的是女孩,就会在自家院子里种许多花,可是妈妈却是种树”刘小树从瓦房里抬出两张椅子,一张递给季铭,俩人做在树下后她又接着说。
“后来我问妈妈,你是不是希望是个男孩?妈妈说,男孩应该像大地一样博大、朴实、却不缺乏色彩与力量,女孩应该像树一样坚强、独立、不张扬。”
“这说明你妈妈是希望要女孩的,只是她希望你和别的女孩不一样”季铭很遗憾自己没有机会看见刘小树的妈妈,不能想象那究竟是怎样一个母亲,居然有这么独特的想法。
“是的”刘小树突然站起来,大声地说。“所以无论后来发生了说明,无论别人怎么说,只要想到妈妈说的话,我就坚信,我的妈妈是爱我的,对于我的降临,她是很期待的”刘小树此刻的神情有些复杂,看上去在笑,可是季铭却从她的眼角看到这淡淡的忧伤。
难道如果你的妈妈没有说过这句话,你就不能确定她是爱你的吗?这句话季铭想问,但没有问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启齿的秘密,自己也一样,有些东西只有自己经历过才明白。
要离开院子的时候,刘小树和季铭用锄头和镰刀将院子里的杂草都收拾干净,然后再给所有的花都浇了些水。浇水的时候,季铭本来打算给那棵小树也浇一桶,可是却被刘小树制止了,她说。
“你在的时候给它浇水,你不在了呢?我们都不在的时候它该怎么办?它必须学会一个人守在这里”说着她从季铭的手里将桶拿走。
离开的时候,刘小树静静的树前立了好久才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小树仿佛听见了刘小树心底传来的声音,突然摇曳着瘦小的桠枝。
后来的日子,季铭只要一想起刘小树阻止自己给小树浇水时,那苍凉却又倔强的样子,心就会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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