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香妮来到农具厂,她看到何玲宿舍的灯光亮着,便过去敲敲门:“何玲,你回来啦!”
“来了!”
香妮推门进去:“今天有人来找你。”
“是嘛。”何玲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招呼香妮坐下,继续看着手中的书本。
“你不想知道啊?”香妮心有点跳,她想着上午的情形,不知这个疯丫头是怎么和志明挂上钩的。
“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今天好累啊!就想看看书休息休息。”何玲抬头望望香妮,发现她神秘兮兮的,感觉好奇怪,只好问:“我的好大嫂,你就别卖关子了,是谁来找我?”
“他和我是一个大队的,叫王志明。”
何玲一听,眼睛发亮,脱口而出:“他人呢?”
看着何玲着急的面孔,香妮猜想他们之间肯定不是一般的关系。此刻,她有种说不出地感觉,默默地想难道我还爱着志明吗?自己也搞不清楚。母亲和我,爱情与金钱,交织于她和志明的爱情,酿成她和他的悲剧,香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何玲还等着香妮回话,可她突然发生如此变化,把何玲吓坏了:“你怎么了?刚才好好的,咋一下不对,身体不舒服吗?”
香妮自感失态,赶忙掩饰道:“我的头突然有点痛。王志明找你不在,给我放下一个黄背包,不知装有啥秘密,你自己看吧,我回家了。”她把背包递给何玲 。
“急啥呀!不愿陪我,是不是想你的‘陈一脚’?”何玲故意逗着香妮,其实她心里才急着呢,巴不得香妮赶快离开,她好好看信。
“你说的不是心里话吧?我就不打扰你了。”香妮望着何玲笑道。
“就你心眼多,我啥时候哄过你?”何玲赶紧遮掩着自己着急的心态。
香妮走了,何玲急忙打开信袋,看完志明写给她的一封封信件,心情非常激动,她摸摸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热,只觉得有一肚子的知心话要对志明讲,可惜他不在啊!何玲认准了志明是她非嫁不可的人。她要告诉志明,对她的母亲要有耐心,好事多磨嘛!她会慢慢把志明对她的爱讲给母亲的,何玲认为母亲最终是会接受志明的。她手里捧着一沓信件,进入幸福的回忆之中。
她和志明认识后,在一起的时间虽短,但志明待人诚恳热情,做事干练沉着,反正他一切都好。今后的路不管怎么走,志明都将是她永远的依靠。想着想着,何玲独自笑了……
1977年的春节过后,志明被提拔为大队副主任,李远程也到学校做了民办教师。这一对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关系走得越来越近,凡事都要在一起商量。
这天的傍晚,志明来到学校李远程的宿舍:“远程,我刚到大队里工作几天,事情比较多,今晚有个空儿,有件事想和你说说。”
“啥事啊?你就直接说吧,还装作一本正劲的样子,多累人啊!”李远程不知志明今天说话为何如此口气,截然和过去不一样。
“我和何玲的事啊,年前和她见了面,何玲说她父亲没啥意见,她母亲嫌我没正式工作,但也没明确表示反对,这爱的滋味还真让人难受啊!”
“顺其自然吧,志明。你看我现在还不是八字没见一撇嘛,难道不生活了?你们要有缘分,终究会在一起的。”
远程开导着志明,两人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阵子,志明觉得轻松了许多。
“远程,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胸怀呀,真是太伟大了!志明玩笑道。
“谁叫你是个多情种呢!”远程哈哈地笑着。
“去你的吧,我回家了。”志明告别李远程。
初春的夜晚,星光灿烂,风儿轻轻。天空的黝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方。志明很想用自己的视线穿透这层深蓝的天幕,但他知道天空太广阔了。 望望星空深邃依旧,群星明亮依旧。宇宙无穷无尽,忽明忽暗的繁星,不管是有名的星星,还是无名的星星,它总是遵循着宇宙空间的运行轨迹。志明心里忽然开朗了,人不也是这样嘛,有的人犹如天上不灭的星星,他们的精神、伟绩代代流传,甚至还会永远流传下去。有的人呢,就象宇宙中瞬间滑过的流星,一闪就不见了,但在这满天的灿烂星光下,流星不也曾闪耀过吗?在艰苦中追求,在艰苦中探索,在艰苦中奋斗。志明觉得自己如果能象宇宙中那无名的一颗颗小星星一样,在高高的天空里,有多少热,发多少光,体现其价值就可以了。人生虽是有限的,但当人的生命汇入历史长河,就会永远奔腾不息,永远流光溢彩。志明踌躇释然,再不为爱情的小挫折苦恼了。
深秋的一个早晨,志明从广播里听到了国家恢复高考的消息,顿感自己的心灵被震动。无数次的求知希望,在文化知识的黑暗中徘徊,期盼已久了,命运和考试再次联系在一起。志明认为一个通过公平竞争改变自己命运的时代到来了,预感命运即将出现变化,他太兴奋了。早饭一吃过,就到学校找李远程。
李远程也已知道国家恢复高考的消息了,两个年轻人在一起激动地喧谈了一会儿,接下来商量如何复习功课。他们都清楚由于历史的缘故,文化课基础功底比较薄弱,要考上大学不是件容易的事。
“志明,到12月份考试,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干脆请假复习吧,这可是咱们走出‘龙门’的关键一步啊!”李远程征求志明的意见。
“你给学生上课能行吗?我倒是没问题的。”
“人生的什字路口,我在学校领导前碰碰运气吧!要不你给大队李书记说说,让他给我求个情吧。”
志明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看着李远程为难的样子,他答应帮忙。
吃罢晚饭,志明和李远程一同来到大队老支书的办公室。
志明向老书记说明他俩的意思,老书记听后也很兴奋,表示坚决支持。他说李远程的事他可给学校的领导说说,关键时刻,不能影响年轻人的前途啊!并告诉李远程学校里要不方便,大队的办公室里较安静,可来和志明一起学习。
“孩子们,千秋大业,教育为先,我们的祖祖辈辈吃的就是没文化的亏,你们可要抓住时机,给家乡的父老乡亲争脸啊!”老支书语重心长的话语,让志明和李远程甚是感动。
一钩新月从远处的林子那边升了起来,清亮如银的光辉普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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