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城这边,魏尚已经将蹇雄挟持自己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魏章,魏章气得将案前的竹简一下扫到了地上:“他赵翦不免也太过分了。老夫给他城池,给他粮草,还在天子面前保奏他为一方诸侯。他非但知恩不报,居然还敢羞辱我子,公然挑战老夫权威。老夫这便发兵讨伐你。”
魏尚站在下面,心里想到,此番真是歪打正着。乐得拱手请令道:“父帅欲讨伐赵翦,孩儿愿做先锋。”
魏章正欲下令,魏良上前阻止道:“父帅不可,我观赵帮主为人,绝非无情无义之辈。此次大哥扣押粮草在先。其中想必有其他隐情。况且挟持大哥的并非赵翦,而是他师兄。不宜降罪于赵翦啊!而且父帅提携赵翦的原因难道父帅忘了。不要因一时意气,误了大事啊!”
魏尚在一边骂道:“混账,你敢诋毁父帅?若非有赵翦授意,他师兄安敢有如此大的胆子敢挟持于我?你处处包庇赵翦,是否与他暗通款曲,借机壮大自己的势力?”
魏良道:“我只处在公平的位置上讲话,没有和任何人暗通款曲。而且据我所知。赵翦在回城途中,曾被人袭杀,堕下山崖。现在身负重伤。不知此事,可与大哥有关?”
魏尚此时脸红一阵白一阵,他早已收到派到豫南探子的回报,赵翦果然未死。气愤的是自己做了此事却居然没有达到目的。魏章也看着魏尚,看他有什么解释。
“我行刺他做甚?你却有何证据说是我干的?说不定是韩昭的旧部所为,却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并未说是大哥所为,大哥何以自己承认?”魏良道。
“够了!”魏章喝止道,然后面向魏良,“良儿,你怎么对自己的大哥如此无礼?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讲。”
魏尚冲魏章道:“父帅,发兵吧!”
魏章正欲下令发兵攻打豫南,此时忽然门外士兵来报:“报,启禀太守,青州太守田坤,徐州牧陶圭,两方联合起兵十万,向兖州杀来。”
魏章大惊,心想,自己尚未发兵进攻青,徐二州,他们竟自己打上门来了。想想赵翦据守豫南弹丸之地,容后收拾,此时退敌要紧。
蹇雄将绝影剑及师傅的信交给赵翦。赵翦一个人在屋里将信打开,信中写道:
翦儿我徒:见字如面,自别来已有两年。你当已找到自己所应走的路。以你当下之能,为师对于你能走好这条路甚为放心。今后之事,一切须凭自己判断。为师只此提醒一句,切勿将自己完全至于事体之中,所谓安身立命,身也,命也。一切时势所需,均有代价所付。该跳出时仍需跳出。切勿将一切付出。另将绝影剑交付于你。此时名为绝影,顾名思义,以速取胜,剑之缝纫,均凭出剑之速度。言尽于此,为师之语,慎重思之。
赵翦合上信,思绪飘到了不知几千万里之外。
他抽出绝影剑,以极快的速度向桌面挥去。那张桌案随即断为两半,断缺面光滑整齐,果然好剑。
子良已经上路去梁城了。赵翦在小樱照顾下身体渐渐好转。
这日天子使臣来到豫南,宣示对赵翦的旨意。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今敕封赵翦为豫南牧,统管豫南五城。望卿勤政爱民,上报国家,下顺民意。勿负朕意。钦此!”
“臣,谢陛下隆恩。”赵翦接过旨意,将使臣迎进内堂。赵翦吩咐侍女上茶。
“赵大人,今后可要好好报答陛下呀!”使臣说道。
“臣知道,敢问大人,宫中事体如何?天子可是安泰?”赵翦问道。
使臣叹了口气,说道:“安泰,安泰!”说罢,轻轻抹了一下掉下来的眼泪。
赵翦道:“大人何故如此。此处是豫南,非龙廷。大人可对我畅所欲言。大人的话绝不会传出这个门口。”
使臣道:“我观赵大人气象,将来必有一番大作为。但是希望你不要像其他诸侯般,只顾自家杀伐夺利,而罔顾了天下,罔顾了朝廷,罔顾了天子。”
赵翦叹气道:“是啊,如今天下,扰攘不休。百姓生灵涂炭,天子蒙尘受难。翦虽卑鄙,但常怀报国之心。只目下能力有限,请大人转承天子,他日翦若有实力之时,必然尊崇天子,助天子框定乱世。”
使臣叹道:“目下天子在龙廷名为天下之主,实则无一事可自己做主。大将军董灼把持朝政,胁迫天子。整个京畿之地,皆由其控制,其西凉之兵,甚为彪悍。朝臣但有不从者便烹杀炮烙。百姓日每被西凉兵劫掠。如今的龙廷已成一座人间炼狱。城内横尸遍野,四处断墙残瓦。龙廷已成一座凄凉之城。”
赵翦吃惊道:“我知董灼占据着龙廷,但却不知龙廷已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形。”
“说实话,实在因赵大人非大将军的同伙,否则,下官是不敢讲这些话的?”
赵翦问道:“何以见得?”
“但凡朝廷于大州诸侯的旨意,皆是大将军的人代为传达,趁机拉拢。向赵大人这等小势力,大将军是没有放在眼里的。但旨意是要有人宣达的,下官便来了。下官确是天子的近侍。”
赵翦唏嘘感慨不已。龙廷里水深火热,当初自己还一门心思想去龙廷。说什么物尽风华,那都是昨日黄花了。绝对的权力真的是能导致绝对的腐化。人性这东西,在没有任何约束的情况下,便本相尽露了。董灼便是褪尽一切世俗礼仪道德的包裹,把自己的原始兽性施暴在京畿之地。
赵翦款待了来使,那个使臣仿佛多年未曾进食一样,山呼海啸的不顾天子使者的身份敞开了吃喝。赵翦问道,难道宫中的生活不好么?使者道,董灼一再克扣宫中的日常开支,连天子都经常饿肚子,更别说他们这些宦官了。所以在他们宫人的眼里,出使州郡便是梦寐以求的,因为地方上的诸侯,对天子还是有着表面上的尊敬的。
送别使者之际,赵翦送了一千金给天子托使者代为转交,聊且为天子帮补一下衣食。使者感动得涕泪横流。临行时,代天子千恩万谢。
董方叹道:“想不到,连天子都窘迫到如此地步。”
赵翦打趣的对董方说:“董灼不会是你本家吧?”
董方道:“天下同姓者多矣,帮主可真会开玩笑。”
蹇雄道:“甚个董灼,比那魏尚还可恶。早晚杀进龙廷,取了他首级。”
赵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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