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相如记得曾听杨瑶八卦时说过,段奇是个比较淡漠的人,尤其是在学生会工作之外很少与女生过多交谈。可是眼前这个微笑着与她说话的人不是他又会是谁?若是为了排演话剧的缘由,可是神色是骗不了人的,这段奇的脸上半点看不出他平日的冷倨,一双深眸让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柔情似水……
一定是她的错觉……赵相如内心一阵乱跳,自己这是要犯花痴了么?
段奇看出赵相如眼中的慌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道:“今日要排演的这幕剧,你的台词不少,可有背熟了?”
赵相如只觉得气氛诡异,自己不过第一次与他交谈,为何偏有种早已相识的错觉?何况面对这样一个无论样貌还是气质都好得惨绝人寰的学长,又是如此近的距离……赵相如赶忙低头看着台词本,总算是找到个由头可以打岔了。
她两颊红红的,一双纤细的手指把台本翻得哗哗作响,颇有些局促道:“背倒是背完了,不过不很流利,而且还要加上动作、表情和走位,不知道排演时会不会卡壳。”
段奇看着她如墨的黑发,只觉的心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慢慢漾开,原本冷如冰河一般的心湖似乎慢慢有了温度,他不明白这是什么缘由,可自从他第一眼看到她起,便觉得是与旁人不同的。
排演的日子安排得很紧凑,赵相如几乎大半的闲暇时间都扑在这事情上,余下的一点点时间又得挤着去家教。骆思淼的成绩确实有所进步,吴姐很是高兴,又知道赵相如因为校庆□乏术,特地安排一个司机接送她上下课。刘季这阵子正和同班的班花走得挺近,赵相如想着也不好多麻烦他,便接受了吴姐的好意。
虽然忙得脚打后脑勺,对于记台词这件事她可一点也不敢疏忽。结果周六正赶上早春天气变化多端,加上她熬夜看剧本的事,两相一凑,便感冒了。
周末的排练,赵相如红着脸瓮声瓮气地说着台词,脑子一阵晕晕乎乎。段奇嘴上仍然对着台本,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关切,只是忍着一直没问。
因为要对戏,赵相如需要紧盯着段奇的眼睛说话,这段正好是戏中主角坠入爱河情意绵绵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写的剧本,这段的腻歪程度直追琼瑶剧,赵相如没谈过恋爱,说起台词来也不走心,负责排剧的导演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叫停了好几次,只得来来回回反复折腾。这折腾的好处是所有人对这一幕的台词和走位都无比熟悉,可坏处也很明显,大家演出的感情被磨去不少。尤其是赵相如,本来对所扮演的女一号张玉芬这个角色就有些拿捏不住,只觉得这一幕反复排练,自己就像茶一样越泡越没味。心里虽然是急的,感冒也严重,脑子昏昏不说,说了一上午嗓子也疼,人更是乏力。
文艺部部长到底知道杀鸡取卵是不好的,看看上午时间差不多了,适时叫停让大家先去食堂用餐。赵相如连饭都没胃口吃,脚下打飘似的回了宿舍,破天荒睡了一回午觉,下午到了约定的时间又往排练的教室赶。还没进教室,一头撞见段奇,也从外面过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赵相如停下脚打了个招呼,毕竟排练了许多天,说了那么多话,原先再是陌生,现在也能说会儿话了。
没料到段奇看见她微微一笑便向她走来,赵相如站在原地没动,寻思他有什么话是要对自己说。孰料段奇走近便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道:“给你的。”
赵相如呆了一呆,受宠若惊道:“怎么会有东西给我?”说着便打开袋子,低头一看,里面一碗盒装的热粥,一个簇新的保温杯,还有几种感冒药。
赵相如愕然抬头,段奇眼中一片温暖,脸上却略带歉意道:“中午休息时看见你径直往宿舍去了,想来饭也没吃,若是感冒喝些热粥肯定会好些。”赵相如本来睡了一觉脑子已经清醒了很多,现在正有些饿,大感段奇雪中送炭,又见这些药丸,听段奇道:“不知你是流感还是风寒感冒,所以两种都买了些。”
赵相如很是感动,想要付钱给段奇,被婉拒了。她钝钝地喝了些山芋粥,一边思忖着段奇不收自己钱,是不是想要自己肉偿。
下午的排练继续,赵相如恢复了精神,实际排练的效果确实比上午好了许多。导演一看进度还可以,时不时以身试戏,指导地很是具体。由于排练时间紧凑,每天有不少配角和演职人员都在一旁待命,赵相如上午不在状态的演出也被不少人诟病。说她空顶着一张花瓶的脸,不知怎么当上女主角的。
到了下午,这话就传成了,赵相如与校内的领导有亲戚关系,为了想在校庆上露脸,所以使了办法出演女一号。
虽然中途似乎也有声音出来纠正,说赵相如雀屏中选纯粹是因为其他人的推荐,不过这种声音太微弱,很快便淹没在八卦群众的口水中,连个泡也翻不上来。在大部分人眼中,赵相如成了积极跻身上位的心机女,当然在一群自命清高的学生眼里,主要是女生,赵相如是要被排除的异类。当然此时的赵相如还不知道这些事。
段奇是全剧中最不用人操心的,邹平的角色在他的演绎下惟妙惟肖,既有那个年代的特色,也不显得过分迂腐,年轻时有朝气有抱负,中年时有胆气有担当,老年时有情怀有气魄。
文艺部部长当年的志向是去中戏,可惜面试落选了,但好在成绩不错,最后进了X大,不过演戏作为他的一大爱好始终没有被消磨掉,将自己对表演的一腔热血都倾注在了这次的话剧上。赵相如试着用导演教的方法,假设自己是张玉芬,那样的门第,那样的家教,那样的学识,然后爱上了邹平。
爱上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赵相如也知道自己对这个角色的动作和台词已经足够熟练,可仍旧还缺着一点什么,导演说,那叫灵魂。
她一个人静静在底下坐着,看着台上其他同学继续走戏。台上的“邹平”正在投身革命,面对着一群正在听他演讲的同学,他大声疾呼、慷慨陈词,痛斥军阀政府的外交失策,丧权辱国。
赵相如想象自己是张玉芬,面对这样一心忧国、抱负远大的英挺青年,除了欣赏外,更有一种志同道合的共鸣。是的,张玉芬家教良好,接受过新思潮和西洋文化的洗礼,她必然会爱上这样的男子,也许也会这样坐在台下一遍遍听着对方的演讲,用眼底的爱意描绘恋人的眉骨、双颊。
邹平的眉毛浓密,鼻梁英挺,嘴上的笑容虽然温暖,但眉宇间总似有什么伤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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