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没有享受过几天父爱的沐子宣来说,沐子荣已经幸运很多了。
沐子宣回握了握锦韵的手,暗示她不必担心,这才站起了身,缓缓道:“这次出征的机会是大哥求来的,我认为他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几分把握的。”
“喔,怎么说?”
沐正峰挑了挑眉,连沐子荣也抿唇看向了沐子宣。
“郑太尉统领军权,大哥在他辖下已久,想必早已经学到了几分本事,但苦无用武之地,而这次东郡谋逆,皇上势必会派兵镇压,这便是一个机会;再者,大哥与大嫂伉俪情深,说什么郑家也会照顾大哥几分,绝不会让他轻易出事。当然,若是能凭借这次出征闯出个名头来,那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与将来大哥飞黄腾达,官路亨通便息息相关了。”
沐子宣一口气说出这许多话来,却都是从侧面来分析看待问题,沐子荣想要争功,他不拦着,有本事的人早晚会出头,他没必要搞小动作。
被沐子宣这一说,在场众人眼中都划过一抹深思。
沐正峰沉吟半晌,才转向沐子荣,“这次出征你可是有把握?”
“自然是有的。”
沐子荣唇角微勾,自信似乎便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快起来吧!”
柴侧妃似乎也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心疼地扶起沐子荣,戚戚道:“虽然有郑家帮着你,可母妃还是担心你,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郑芳宜也上前一步,看向沐子荣的眸中荡着几许情意,殷切道:“子荣,我一定给爹爹说,请他让人保证你的安全,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不拦着,你出征可以,但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我会在家里等着你的!”
“照顾好自己。”
沐子荣也对郑芳宜点了点头,话语中难得有着一丝温柔体贴,仿佛真如临别的夫妻,那万千言语尽化作了那对视一眼的温情之中。
沐子荣出征的事情似乎就这么敲定了,没过多久,皇上的圣旨便到了王府,半个月后率军出征,而那时已是五月末了。
沐子荣将要出征,全府上下都没闲着,沐正峰忙着在朝中打点,柴侧妃便细细叮嘱收拾整理,郑芳宜回了娘家很多次,务必要将各关节打通,让沐子荣平平安安地去,再完完整整地回来,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倒是幽竹很闲,闲得似乎大家都忘记了她,只留她一人在苑里安静地养胎。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沐子宣掌着漕运,皇上又特下旨让他负责军队粮草的筹措,这一段日子他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常常深夜归家,天不亮又出门,看着他日益消瘦,锦韵心疼不已。
好在一切终于置办妥当,一转眼便到了沐子荣的出征之日。
那一日,郑太尉与沐亲王爷都在城门送行,锦韵没有去,只听说那场面恢宏,声势浩大,三军齐声高喊,声声震天,军威与军心都达到了空前的统一。
当然,锦韵希望这不是表面现象,也盼着这场战争快些结束,百姓过回安乐平和的日子。
日子一天一天往下过,望城的战报也不时地传往京城,东郡一动,西郡和南郡也趁势而起,北郡动向尚且不明,但不保证他们有坐收渔翁之利的打算,如今三方危急,整个大辰似乎都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
比起临近三郡的省份来说,京城还算安稳,有朝廷出面辟谣,抑制奸商,平定米价,京城的百姓尚还有一丝安乐。
望城那边,听说沐子荣只在初时打了一次胜仗便节节败退,若不是东郡王等着其他三郡一同起事,抑制着大辰的四方来军,说不定早就打过了江,攻下了望城,前线的境况不容乐观。
顾清鹏在梁城镇守,倒是在无意间抑制住了西郡北上大军的咽喉。
而与南郡相邻的彭城倒是由郑家一位将军镇守,听闻是郑芳宜的一位堂叔,两军交战,胜负参半,倒也算不得个喜讯。
沐亲王府,正堂。
沐正峰端坐在主位之上,眸中难掩焦急之色,如今三郡起事已经坐实,唯一的北郡还按兵不动,可照目前形势来看,便是望城最危急。
那东郡王本就是心思缜密,狠厉毒辣之辈,若是真下定决心过江,那望城定是要陷入死战,沐子荣情况危矣。
“王爷,你就想想办法,将子荣给换回来吧!”
柴侧妃在一旁哭得红了眼,沐子荣离京后她便也一直关注前线的战报,连幽竹和孩子都不再上心,如今望城形势危急,想着唯一的儿子,她的心就跟煎熬在火炉上一般。
“这……如何能换?”
沐正峰叹了一声,阵前换将乃兵家大忌,更何况沐子荣连吃败仗,皇上已经龙心不悦,如今再去求情,不是自己找抽吗?
出征之前,明明是一片形势大好,可未防到西郡南郡也趁势而起,形成三角之势,三城都在增兵,谁也顾不得谁。
郑家已在望城投入过多的人力物力,却因为军队不善水战,船舶没有对方坚固灵活而屡屡吃了败仗。
对沐子荣,郑家已起了弃卒之心,遂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投注在了南郡,稳住南郡的战场,相当于是为郑家挽回了一丝颜面。
王妃在一旁看着,不动声色,锦韵却是垂下了目光,脑中却在暗自思量。
若是让那几个郡王打到了京城来,这大辰成了外姓王的天下,绝对是沐氏一族的灾难,虽然她对沐子荣还是颇有微言,但却也不希望他就此败了。
水战、船舶、打仗……这几个字眼在她脑海里反复翻滚,突的灵光一闪,便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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