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歆宁身轻如燕,飞上屋檐,掠过碧池,那临风而去的冷艳翩然,惊呆了贺兰府一众尚未离去的护卫们。
好高深的武功!
素衣翩跹,如影晃动,一瞬即逝。
内宅红绸漫天,喜气洋溢。
沐歆宁袖风一动,所经之处,那缠挂在横梁上的红绸嘶得连声数响,纷纷破裂,从半空中飘落。
怎么回事?院中的贺兰府下人们只听其声,却未见沐歆宁芳影,个个面上惊慌失措,不禁暗自忖度:好端端地,怎么这些红绸就自己裂开成了一片片的小碎条,莫不是上苍在预示少主的这场大婚会发生变故?
呕---
终是体力不支,沐歆宁不得不停下,躲在一处无人察觉的角落中,单手扶墙,忍不住又干呕起来。
四周沉寂。
呕---呕---
只剩下沐歆宁难受地干呕声。
沐歆宁自小便没有了娘,也从没有人告诉过她原来怀孩子会这么痛苦,这几日吃什么便吐什么,若非她是习武之身,否则怕早已撑不下去了。
素手轻抚腹部,沐歆宁微恼道:
再不乖,娘亲就不要你了。
你爹欺负娘,难道连你也想欺负娘亲不成?
娘知道你委屈,你爹肯为别的女人腹中孩子取名,却惟独忘了你的存在,若你不甘心,就更该好好地待在娘的腹中,这样你才有机会出来自己找你爹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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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歆宁用尽全力站稳,忽然又是一阵晕眩,仿佛天地旋转。嫣红的唇瓣紧紧地抿着,眼中酸楚却仍倔强地微仰着头,望着寸步之上的遥远天际。
“见我如此,你满意了!”苦涩地扯动嘴角,一抹自嘲的笑划过。
沐歆宁虽严重害喜,也常神情恍惚,但习武之人异于常人的耳力依然未减半分,身后突如其来的细微声响,显得来人及其谨慎,可再轻微小心的靠近,那人一身浓郁的胭脂味,却是以一种嚣张的气势蔓延、威逼而来,她不喜欢处处被他压制,更不喜欢轻易被他挑起她的喜怒哀乐。
沐歆宁的声音冷到极致,来人却丝毫不在意,修长白皙的指尖触到她单薄的衣衫,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悄无声息地收回,“宁儿,你就非得这样跟我说话吗?”
“贺兰少主若不喜欢听,大可离开。”看到她为他争风吃醋,他应该很高兴吧。
沐歆宁敛尽悲伤,转身时,高傲的姿态仿若俯瞰芸芸众生,而她那张本是冷傲清艳的脸庞,干呕过后,却带着几分憔悴。刚刚,傅夫人打得极重,那道红红的掌印留在她的脸上,久久未散。
夏子钰的眼中带着心疼,但一想到她对姨母的倨傲无礼,随即怒意上涌,“沐歆宁,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脾气!毕竟她是我的姨母,你就不能跟我一样敬重她吗?”姨母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长辈,而她倒好,一次次地惹得姨母哭着要离开贺兰府。
“你的意思是,傅夫人这般对我,是我自找的。”沐歆宁讥诮渐起,“你该庆幸,我没有杀了她。”
傅夫人平日听信明宛瑶的片面之词,对她诸多挑剔,但沐歆宁皆淡笑处之,不怒不争。这十几年来,她容忍过谁?就连那位手握重权的尚书爹爹在她面前,也从不敢大声呵斥她一句,更何况是打她。
沐歆宁抬眸,苦笑,“夏子钰,别再逼我了,没有用的,若我不是我,那就只剩下死了。”若能委曲求全,她便不是沐歆宁了。
“当贺兰府的少夫人,就这么让你心不甘情不愿?还是,你的心里就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女子若即若离的眸光,孤傲清高,双目相对,仿若狼狈的,永远都是他。
堂堂的贺兰府少主,世人闻风丧胆的医谷主人,在她面前,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般可笑。
疾步上前,夏子钰猛地将沐歆宁按在墙上,怒道,“沐歆宁,你想离开贺兰府,想跟我断得干干净净,你以为凭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可以吗?怀了我的种,你还想嫁给谁!说啊,是安竹生,我的二弟,或者是洛阳那位奄奄一息的皇上,你说啊!”
夏子钰咆哮嘶吼,妖艳的双眸赤红如血,凶狠而又暴戾。
“与你无关!”素手被钳制,沐歆宁的整个身子因愤怒而剧烈的颤抖着,“放开我!”
为何她与他总是如此,每见一次,不是猜忌,就是无休无止的争执。
她从不敢大胆表露心声,而他亦然。
每走一步,都在维持着各自的权衡。
他要她放下防备,但他所做的那些事,教她如何能全心全意地信赖他。
沐歆宁心里明白,若她挣扎,只会激怒他,但她的高傲,却不容许她退缩半步。
“沐歆宁,你果然够狠!”没心没肺的女人,居然敢拿孩子的生死作赌。
察觉沐歆宁运起内力凝聚于掌中,夏子钰有所忌惮,忙放开了她,但暴怒的脸上,仍是布满阴沉之色。
“大哥,别伤她!”急忙赶来的贺兰槿,忽然现身挡在了沐歆宁的面前。
临川公主在后院到处寻找沐歆宁,贺兰槿一问之下,才知傅夫人打了宁儿,以宁儿的性子,倘若换做旁人,别说打她,就是碰到她衣衫一角,她也会迅速出手,千倍百倍地奉还。
转过头,贺兰槿半俯身,低下他清俊颀长的身姿,望着沐歆宁欲言又止,“你---没事吧?”
沐歆宁摇了摇头,瞥了眼贺兰槿身旁的李翰林,李翰林面露愧疚,有些心虚地不敢看沐歆宁。
“既然知道我是你大哥,那你护着的女人就是你大嫂,贺兰槿,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你难道也想插手?”夏子钰一掌推开贺兰槿,不带半分兄弟之情,而贺兰槿自得知夏子钰是他大哥后,就存了几分敬畏,再加之贺兰槿的武功本就不如夏子钰,这一对打,很快便分了胜负。
贺兰槿与夏子钰不同,他自小就是在世家望族的礼法束缚下长大,即便他为人不拘小节,但长兄如父的观念却深植在他心中,贺兰博早死,虽然夏子钰做的有些事大逆不道,但他毕竟是贺兰槿的大哥,若有挽回的余地,贺兰槿是绝不会与夏子钰作对。
贺兰槿被夏子钰打得嘴角出了血,脸上也一片淤青,他抹了抹嘴角的血,悲怆地笑道,“是,我娘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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