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瞪着眼,怎么人人都当她是孩童,就连尘暄表兄也是,哼,她都快及笄了,才不是三岁稚子。
“临川,别吵你尘暄表兄救人。”明太后久居深宫,一步步地爬上太后的宝座,这数十年来,死在她手中的冤魂多得连她都记不清了,一曲凤箫声动,唤起了她内心深处最卑微、最害怕的脆弱,也令她恍然这一生,繁华过后,原来什么都没有留住。
“大长公主,你我相斗几十年,想不到令郎却能不计前嫌,肯救哀家一命,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明太后艰难地走到浮阳大长公主面前,感慨道,“看来,哀家真的错了。”
浮阳大长公主冷哼一声,“你以为你一句错了,就能挽回本宫所失去的吗,太后娘娘,你可知尘暄---”
浮阳大长公主一提到欧阳尘暄,忽然戛然而止。
“怎么,尘暄他?”明太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看到欧阳尘暄与临川公主过来,忙闭口不提,而浮阳大长公主沉着脸,一副心事重重。
“娘,我想进去看看,若安太傅的箫声不停,我怕这宫中个个人心惶惶---”欧阳尘暄谦恭有礼,又侍母至孝,只要有浮阳大长公主在旁,他便永远都是唯母命是从。
然而,浮阳大长公主的性情也是有些喜怒无常的,有时她疼欧阳尘暄是疼到了骨子里,但有时却又是爱理不理、冷嘲热讽,还动不动就打。
“你想去就去吧,长大了,娘也管不到你了。”浮阳大长公主不耐烦地摆手,“去吧,去吧,看看那什么医谷主人到底死了没?”
当年她千里迢迢来京请夏老神医去医治她的尘暄,结果明太后却故意将夏老神医骗到了宫中,说是给太子看病。太子自幼多病,一点小病小灾的有宫中御医在,何须劳驾夏神医,难道太子命贵,她堂堂大长公主的儿子就只是贱命一条。还有那个夏老神医,她多次派人请他到冀州沧县,可他居然毫不领情,那一次的事就算是与他无关,可她最后跪在医谷之外,求他出谷医治病重的驸马,那老匹夫居然也不肯,浮阳大长公主忆及往事,更巴不得夏子钰早点死在安竹生手中,而她心中的仇怨一起,胸口就愈疼了。
“母后,您好好休息,我陪尘暄表兄一起去。”安竹生与夏子钰两大高手的生死之战,若不是明太后命慕容玉珠将临川公主拖了出来,临川公主就算死也会待在殿内,寸步不离。
宁姐姐还在殿内,也不知怎么样了?
临川公主担心沐歆宁,忙加快脚步,跟上了欧阳尘暄。
待欧阳尘暄与临川公主走远,明太后看着浮阳大长公主,迟疑地问道,“这么说,是你派人杀了医谷的夏老神医。”
“是,他不治我的尘暄与驸马,那本宫就让他死。”浮阳大长公主阴狠地道。
“果然是你。”明太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皇上,又接着低声道,“可你应该知道皇上的病,一直都是由夏老神医亲自医治,而且,夏老神医已经告诉哀家,皇上的病有药可治,但你偏偏杀了夏老神医,令皇上至今沉疴缠绕、汤药不断。大长公主,你就不怕愧对夏侯皇族的列祖列宗吗;你就不怕皇上知道后,灭了你们冀州沧县的欧阳世家!”
“本宫才管不了这么多,再说,杀了夏老神医,不是还有医谷的夏子钰在,皇上侄儿的命金贵的很,死不了。”浮阳大长公主讥笑道,“太后娘娘深谋远虑,留住了夏子钰,那为何不直接逼问他拿出夏老神医的那张药方,我听先帝说,当年夏老神医为了救皇上侄儿,可是拿自己儿子试药的。”
“哀家不信。夏老神医对先帝是忠心不二,但再忠心耿耿的人,也不会为了救皇上,而拿自己儿子的性命开玩笑。再说真有治愈皇上的法子,以瑶儿与夏子钰之间的关系,这么多年瑶儿不可能一无所知。”明太后摇头道。
“明珞,本宫又何必骗你。”浮阳大长公主一怒,便大胆地直呼明太后的闺名,继续道,“什么医谷神医,都是些虚有其表的伪君子。在本宫眼里,只要是医谷的人,就都死有余辜。本宫只是在想,夏子钰还能活多久?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十余年,你我皆渐渐老去,就连你那花容月貌的侄女皇后娘娘也已是红颜迟暮,但那小子,依然长了一副十六、七岁的模样,什么都没有变。呵呵,想起来,本宫就嫉妒地很。”
“你是说,夏子钰今日的这般,皆是因为当年夏老神医在他身上试药才造成的。”明太后大吃一惊,她就奇怪,为何夏子钰这十余年来容貌依旧,丝毫未见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原来是被各种毒、各种药草改了体质。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