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禁卫军,虽武功低微,但却是人多势众。沐歆宁要想出宫,若由皇上亲自相送,自然就一路畅通无阻,谁敢阻拦。
出了偏殿,永宁宫的院落中空无一人,而皇上不会武功,沐歆宁也懒得挟持他。
“宁儿,若你肯留下来,朕可以将万里江山送与你。”皇上伸手一摸脖间,苍白的指尖血迹斑斑,好险,若再深几分,他真的要提早见先帝了。
沐歆宁不搭理他,皱着柳眉催促道,“快走!”
不是不敢杀皇上,而是不想。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很不喜欢皇上的血,照理说,君王的血是世上最尊贵的,但为何她一闻到些许就开始心生厌恶。
想到此,沐歆宁忽然自嘲地一笑,嗜血,品血,那一直是夏子钰那风流邪医的怪癖,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也开始如他一般,看到活人之血就止不住心中兴奋,倘若是师父的血,她想她就更控制不住内心的魔魇,会发疯似地直接扑上去。想到那日师父任由她扑在他身上又撕又咬,沐歆宁面纱下的脸微微泛红,师父他---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吧。
时隔近一年,皇上再一次所见到的沐歆宁一直都是她的清冷淡漠,他从不知眼前的素衣女子去了面上的那份冷漠,露出那时羞时恼的模样,会这般的迷人,虽然覆于脸上的面纱遮住了她绝美的容颜,但她眉目之间的羞涩与娇柔之姿,依然让皇上痴迷不已。
“留下来当朕的贵妃,有这么难吗?”皇上压低了声音,像是有些自言自语,他不明白,凭他一国之君的身份,怎么就留不住一个女子。因常年患病的缘故,皇上的脸庞苍白地几乎没有血色,可就是这个仿佛比女子更弱不禁风的男子,却有着一股君临天下的威严,他虚弱地走在沐歆宁的身前,却一直不忘劝说沐歆宁留在宫中,但偏偏沐歆宁就是听而不闻、视而无睹,甚至吝啬地连一句话都懒得再开口。
眼看永宁宫的宫门就在不远处,皇上忽然停下了脚步。
“你杀了朕吧,放你离开,朕做不到。”目光灼灼地盯着沐歆宁,皇上的眼中一片深情。
“君无戏言,皇上想出尔反尔?”沐歆宁讥诮一把拽住皇上的龙袍,手中的银针又毫不犹豫地抵上皇上的脖颈,冷冷地道,“皇上的甜言蜜语就留给后宫的那些无知女子吧,忘了告诉皇上,但凡见到巧言令色的男子,我都会恨不得杀了他。”而夏子钰,就是这么一个人,花言巧语,整日勾引无辜女子,好色卑鄙。
皇上诡异的笑了笑,在看到素衣女子清冷的眸子露出了诧异之色时,方才道,“知道朕为什么会同意让你劫持吗?”今日让陈桓带人抓沐歆宁的借口就是夏紫菀行刺沐贵妃,若是沐歆宁轻易被抓,那还怎么瞒天过海,将她与沐歆婉那个贱人换过来。
永宁宫外有大批的禁卫军驻守,而他的最后一招,就是逼沐歆宁就范。就算陈桓与众侍卫打不过她,但宫中还有一个人的武功,却远在她之上。
拖延了一个时辰,应该是时候了。
“安太傅,快救朕!”忽然,皇上面带惊慌,朝着永宁宫外大喊道。
这一声安太傅,很快就让沐歆宁乱了阵脚,她知道皇上的那声安太傅并不是随口一喊,只是她与师父的关系,皇上究竟如何得知?
一时间,不安,震惊,害怕----纷纷袭上了沐歆宁的心头,在她还未明白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之时,就被突然现身的安竹生用力一掌打出三丈之外,甚至连一声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安太傅,别伤了朕的爱妃。”皇上假意挡在沐歆宁的身前,万般呵护,“她只是受了夏子钰的蛊惑,才会是非不分地想要杀了朕。”
她何时想过要杀皇上?沐歆宁慌乱地抬头,刚欲开口解释,却被安竹生眼中的冰冷之色所逼退,谋刺君王,实属大逆不道,怪不得会令一向沉稳的师父对她下了重手,噗---,胸臆间的气血翻涌,沐歆宁终于忍不住,就当场将一口血喷在了皇上的龙袍上。
“宁儿。”
皇上忙伸手去扶沐歆宁,却被沐歆宁一手推开,“滚开!”
夏子钰虽卑鄙狡猾,但他至少光明磊落,威胁就是威胁,从不屑耍手段,但皇上,呵---沐歆宁一声冷笑,他连夏子钰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她真替师父不值,居然会效忠这般阴险诡诈的君王。或许,就如夏侯墨所言,他是皇上,所以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哪怕有人为他死,那也是忠于君王、忠于朝廷,千百年后,名留青史,万世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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