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发火,徐乐骏一动不动,任她又砸又骂,白色的脸又透明了几分,像是个玻璃人一样。
骂了几句,终归是不擅长骂人的人,安知雅收了怒气,胸口起伏,这心里头的翻腾一时平复不了。
徐乐骏看她不骂只青着脸色,却怕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局促地拿着她刚才砸他的衣服,声音哑哑地说:“小雅,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拖后腿。”
安知雅一句话都没说,连眼睛都不看他,只看着那打开了一面窗的窗外。
徐乐骏真的急了:“小雅,你说话,你骂我,都成。”
“我没有本事骂你。”安知雅想的是,家里这些兄弟姐妹,死的死,死到最后,只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好吧。我知道我错了,可我不想你们担心,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徐乐骏主动低头承认错误,好像是很怕她这个样子。
“既然你说你有你自己信任的医生,我不插手了。”安知雅道,“你自己好好生活,有什么需要的,我能帮你再说。”
“小雅——”徐乐骏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刚才听她骂他,其实他心里很高兴,这种久违的被亲人关心的感觉,然而,现在,她突然一副想把他甩掉的样子,让他突然坠入冰窖,虽然这是他自己造成的结果。
“原谅我。我这几年,亲眼见着我姐姐死,见着我外公死,我没有办法再承受有人在我面前死了。”安知雅抽了一口冷气后,转身出了房间,拉上门。
嘭——门关上的轻响。
徐乐骏看着她决然的背影,目光益发变冷,手一伸,抓到了手机划下卢雪的电话。
卢雪中午在医院里重新打了针,之后回家感觉好了很多,听到手机响,看到是徐乐骏的电话,想到今早安知雅在家里和她说过的话,心情有些复杂,在接与不接之间犹豫了一阵。啲一声那边的电话反而先挂了。她愣了会儿,马上反拨徐乐骏的电话。
“徐,徐律师。”卢雪的舌头打了结,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要遇到他,脑子里变成了浆水,糊涂不清。
“小雪。听说你病了,现在好点没有?”徐乐骏轻松愉悦中带了关怀的声气从电话对面传过来。
卢雪的心跳嘭嘭嘭不由自主地跳着:“好多了。”感觉吸不上气,又连忙吸上两口:“你呢?我听说你也病了。”
“我这是小病,无关紧要。”徐乐骏轻声说,半句不提插在他们两人中间的夏瑶。
卢雪本来也很怕他打听消息来路会提起夏瑶,现在见他似乎心有灵犀没有出声,心头某处又软了一块,在这秋瑟里面溢出了温暖的液体:“你要小心身体,不然我会很担心。”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比你先死的。”
卢雪被他这句类似电影片里生死离别的语句轰得脑子成了一片空白,久久答不上话,苹果脸烧辣辣地滚烫着。安知雅和她说过的那些话,变成一阵风,消失在天边。
——婚后强爱——
安知雅离开徐乐骏后,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想到徐乐骏可能会死,她周身不禁打了寒战。他们徐家,历来死于意外的基本没有,都是死于病痛。那两个参军的亲戚,说是牺牲,但也是在战场上死于病不是伤。所以当时丈夫和母亲出事的时候,她还没有害怕到这个地步。冥冥之中,了却她身边人性命的,都是病。
她要坚强,但原谅她,她没法坚强到身边每一个人的命运都插手。自己家里的事情,已经够她操心了。
站在十字路口上,当绿灯转红灯的时候,她踏出一步到人行线上。一辆小货车从右侧见红灯依然拐弯,冲过来的时候,人行线上只有她一个人。她慌忙往后退,仍来不及。一只大手从后面拽了她一把,她才从车轮底下逃过了这一劫。回身一跌,撞进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
这一刻,她脆弱地闭上眼,贪婪地在这个怀里偷懒了一会儿。
于是,李墨翰连责备她几句走路不看车的话都说不出来。在小禄打电话告诉他有关徐乐骏的情况后,他便心里不安跑出来了。然后一路跟着她,看她魂不守舍地在街道上慢吞吞地走着。老实说,见徐乐骏在她心里有这么重要,他一点都不高兴,甚至隐隐地生了些酸意。徐乐骏这个表哥,果然第一眼就招他不喜欢。
“大家都在看着。”这里是十字路口,人来人往的路人不少,喜欢看八卦的人也多,即使他一点也不介意在众人面前搂抱自己妻子,但是,过多的视线还是让他有点儿无所适从。
安知雅的脸红到了耳根子,两手猛地推开他胸前,低着的头只看自己和他的脚尖。
五指在她指缝里插过去,他拉着她往回走,那里停着张齐亚开回来给他的雪福来。
在打开车门要让她坐进去的时候,他忽然扳住她的肩膀,道:“按照小禄的说法,他这病不是没的治,你不要瞎担心。等他的主治医生回来再跟他谈谈。”
难得他这般关心起了徐乐骏。安知雅问:“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我再讨厌他。如果你为了他去撞车,我情愿他安安康康的,不需要你操任何心。”
果然是很讨厌徐乐骏。安知雅无法说服,干脆不说服,辩解:“我不会为了他去撞车。”
“我只是想,哪个时候,我能像他那样在你心里面占了这样重要的席位就好了。”
醋味大发的味道。
安知雅仰头瞪了他一眼:“你肯定比他重要。”
“我当时失踪时,你有这样失魂落魄过吗?”李墨翰今天认定了要吃醋。
“那不一样。”安知雅狠狠跺一下脚。
“什么不一样?”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鲜少出现的另一面。
“他那是病,你这是意外都说不上。”
“你认为他病会死,我意外不会死。说来说去,一个病瘫子占了便宜。我哪天也学学他——”
“你住口!”安知雅瞪圆了眼睛,两个煽动的鼻翼表明了很生气。
李墨翰打住,也觉得说出这种诅咒自己的话,过于伤人心。但是,能看到她为他生气,倒是大大填满了他这段时间的寂寞。
回去的时候,因为女儿不在家,他们接吻了。他关上门,就把她放在墙上亲吻她。先是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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