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老K小解的时候发现王老幺鬼鬼祟祟地蹲在地上，不知在干什么，就喊了他一声。王老幺没有防备，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不过老K的目光有些飘浮，对王老幺的异常反应没有留意。王老幺站起身用手拍着自己的大腿，却不知说什么好。
“老幺，干啥呢？”老K的目光落在王老幺身上。
“没干啥，闲逛。”王老幺支支吾吾地。
“闲逛？”老K自然不相信，他仰头瞅了瞅王老幺的后面，“看不出，老幺还有这闲心！”他讪笑。
“也就瞎溜达。”王老幺有些心虚，忙往前走。
老K折转身。不过在王老幺挪开原地的时候，他的目光迅速在他蹲着的地方扫视了一眼。王老幺递给老K一支烟，又划上火柴为其燃上。他自己吐出一串长长的烟雾。
“大哥，我琢磨着咱老在原地转圈不行，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到目的地？要是误了交货的日期，对人家也不好交待。”王老幺略有所思地。
“那你说咋办？”老K反问。他盯住王老幺的脸。
“咋还得向前。”王老幺说。
“你以为我不想？可下一步怎么走，我还没想好呢。”老K淡淡地。
“不错，我们上次是吃了小鬼子的亏，但万幸的是东西都还在。我们老是这么等着，恐怕后面更难。”王老幺说。
“我们急，但小鬼子更急，他们正等着咱们出招呢。”老K说。
“出招？”王老幺听着有些糊涂。
“你以为小鬼子是傻儿？但我们也不傻！不要以为捞了个便宜，里面大有文章。”老K深沉地。
“大哥，你好象什么都明白！”王老幺佩服地。
“事实都在那儿摆着。”老K说。
“对了大哥，上次帮咱们的那帮兄弟？我们是不是——”王老幺有意无意地。
“你好象对这个挺感兴趣？你今天都问了三次了！”老K警惕地。
“我随便问问。他们这里比较熟，兴许可以帮咱们。”王老幺解释。
老K没有答话，他们已经回到宿营的地方。老胡和小三已把帐篷支好，老在车里蜷缩着，腿都伸不直，是要好好睡一觉了。六奶夫人抱来一大堆树枝，天有些凉了，她想晚上在帐篷外面生堆火。老K本想制止，想想又算了。很显然，小鬼子的目标不是他们。六奶夫人挨着小三坐下，递给他一个苹果。小三把苹果在衣服上擦擦，狠狠地咬了一口，挺香。
“哪来的？”小三边吃边问。
“从树上摘的。前面有好些颗苹果树，也不知是谁的。我摘了好多呢。”六奶夫人说。她忽然想到什么，捧起一堆苹果，每人给了几个。而后又坐到小三身边。
“三妹，你的武功跟谁学的？真棒！”小三倏地想到什么，饶有兴致地。
“当然是跟师父学的！”六奶夫人自豪地。
“特别是轻功，刷地一下就飞到楼上去了，小鬼子还以为是遇见鬼了呢。”
“小三，你咋不拣点好听的说？什么鬼呀鬼的？你咋不说我是神仙？”
“三妹，给你一戴高帽，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都给你讲无数次了，以后见了我要喊姐，一点礼貌都没有！”
“你瞧你，又来了，总想欺负俺！”
六奶夫人和小三的声音愈来愈小，以至于老K走到跟前了还不知道。老K有意咳嗽了一声。六奶夫人和小三同时抬头。
“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我站岗。”老K说。
“大哥，还是我来吧。”小三说着站起来。
“还是我来。”老胡也走了过来。
“都别争了。这次大家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连个囫囵觉都没有睡过。今晚都好好睡一觉。”老K愧疚地。
但大家站在那里都未动。后来老胡提了个折衷的方法，说老K守上半夜，他守下半夜。
风从帐蓬口灌进来，吹在身上冷冰冰的。六奶夫人和小花睡在角落里，开始睡的时候，她们挨得很近，但不知为什么，小花总是有意无意又挪开一些。出门的时候，六奶夫人带了两床被子放在车上，这次居然还在。六奶夫人和小花一床，老胡，小三和王老幺盖一床。但被子出门后未洗过，有一股霉味，小花似乎不太习惯，把被子全让给了六奶夫人，只把自己的外衣盖在身上。好几次，六奶夫人担心小花着凉，伸手把被子盖到小花身上，但小花似乎不领情，随之又拿掉了。六奶夫人迷迷糊糊地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空空如野，小花不知跑哪去了。她疲倦地伸了个腰，打了个呵欠。小三还在酣睡，数他的瞌睡最多，不知为什么，六奶夫人突然想捏小三的鼻子，但她瞅见王老幺好象在外面，便放弃了，只是为自己的想法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啃了几个苹果后，肚子总算有了点东西。老K一个人站得很远，小三想去问什么，被老胡阻止了。
“大哥也难，让他好好想想吧。”老胡理解地。
“可咱们总不能一天老在山里转圈圈！”小三有些生气。
“就是。总不能让小鬼子吓破了胆！”王老幺一边啃苹果一边凑过来，有意无意地。
王老幺这么一说，小三更加按捺不住，在他准备找老K的时侯，老K先过来了。老K也没看小三，走到老胡面前停下。
“我想了想，咱们还得走出去。不过兵分两路。我，小三和老幺随车。老胡和三妹一组，你们随后，如果我们有什么不测，也好接应。”老K说。看他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估计到了。
“这样也好。”老胡第一个表示赞同。
“我们人手本来就分散了，这样更加不够。”王老幺不悦地。
“就是再增加几个人，有小鬼子的人多么？还不是不济于事！”老K不以为然。
“大哥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就不要再耽误了。”六奶夫人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着急。
出发的时候，小花不依了，非要坐车不可。无论六奶夫人怎么劝说，她就是拽着车门不放。
“不嘛不嘛！”小花拼命地嚷嚷。由于太用力，她的胳膊有半截露在外面。
小花这么一闹，王老幺更加烦躁，他踩响油门。在货车发动的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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