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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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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知君久对青山立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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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珺初离开玉屏峰的时候,已是夜晚了。漆黑的天幕下,他独自走在无人的山道间,松涛声声,起伏不断,犹如晨钟暮鼓,苍老了人心。

    走了许久,直至深夜,他才回到了客栈。

    夜色中,丹凤正急得张望,一见他回来,便红着眼睛跑上去,道:“公子!我以为你出事了!重明已经出去找你了!”

    连珺初怔了怔,低声道:“抱歉,我回来得晚了。重明到哪里去了,我去找他回来。”

    “不用了,我叫人去找他好了。”她见连珺初身上全是雪屑,衣衫都有些凌乱了,不禁瞪大了眼睛,“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连珺初顾自走上楼梯,道:“山路不好走而已,我还能干什么去?”

    丹凤嘟着嘴,眼里还带着疑惑,但见他不再说话,知道问了也是白费,只得将他推进房中,取来干净的衣服要为他更换。

    连珺初站在床边,道:“我自己可以,你出去休息吧。”

    丹凤愣了愣,往边上让了一步,颇为沮丧地将衣服放在床上,掩门离去。

    连珺初倚着床栏脱下靴子,挪过床边的水盆,洗了双足,弯下腰,解开夹袍的系带,然后抬起手臂,用嘴咬着衣袖,慢慢地褪出来。

    他那件苍青色夹袍里,是白色的单衣,但单衣的双袖只做到与他双臂齐长的位置。在他仅存的手臂上,紧紧套着铁制的圆锥,铁锥延至肘下的长度,尖端有孔,狭窄细长的短剑便是从这刺出。

    这铁锥靠外的两侧还布满锋利的尖刺,在烛火下隐隐闪着阴冷的光。脱下这件单衣后,只见四道银链贯穿铁锥尾部的圆环,从连珺初的双肩环绕交错,沿着他的前胸后背将铁锥死死固定于臂端。

    他用双足把换下的衣服放到床前椅子上,又将丹凤取来的衣服平铺在床上,人往后躺下,双臂伸入衣袖,再坐了起来。这衣服侧面与一般衣服不同,并没有系带,只是以银扣相接,他弯下腰,用脚扣好了侧襟。

    烛火跳动着,房内光影一明一暗,连珺初看着自己的断臂,忽而一沉双肩,两支寒光四射的短剑便从铁制圆锥中刺了出来。他起身吹灭了蜡烛,坐在床沿上,缓缓抬起那两支连在他手臂上的剑,交错在身前,面无表情地端详着……

    凌晨时分,连珺初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谁?”他坐起来问道。

    “公子,是我。”丹凤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焦急。

    连珺初飞快地套上夹袍,没来得及系上带子就跳下床,快步走到门前,开门后只见丹凤含着眼泪,神色慌张。

    他一惊,道:“怎么了?”

    丹凤扁着嘴,抽泣道:“昨夜我叫了两个人去找重明,但是过了三更他们都没回来!我又出去找了很久,只找到了重明的一把剑,地上还有血迹!”

    连珺初震了震,斥道:“昨晚的事情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对我说!”

    “我看你回来后已经很累了……”丹凤委屈道。

    连珺初叹了一口气,道:“算了算了,你现在就带我去那个地方。”说着,就要往外走。

    “公子,衣服!”丹凤一边帮他整理着衣服,一边随着他飞快往楼下跑去。

    连珺初与丹凤到了那留有血迹的地方,此处位于通往城中的小道之侧,四周均是密密层层的松柏,林间积雪未化,斑斑血痕洒落其上。一支长剑斜刺于粗壮的松树之上,深及剑柄。

    丹凤上前用力拔出长剑,递到连珺初面前,他低头看了看,剑锋之上已有缺损,显然是经过了猛烈的交战。

    “公子,会不会是峨眉派和听雨山庄的人不甘失败,又……”丹凤紧张地说着,但见连珺初默默走到另一株松树之下,便止住了话语。

    树干之上剑痕交错,连珺初借着微露的晨光,细细地审视着,神色渐渐凝重。

    丹凤焦急地看着他,又不敢发问。过了一会儿,连珺初回转身,默然朝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

    “公子……你看出是什么人与重明交手吗?”她试探着问道。

    连珺初回过神,低垂着眼帘,道:“丹凤,去庐州。”

    “庐州?”丹凤猛地一震。

    自她与重明来到七星岛的那天起,就曾被严肃地告诫过,在公子面前有几个词是绝对不可以提的。

    其中一个就是庐州。

    通往庐州的官道上,两匹骏马飞奔而过,雪水四溅。一马当先的邵飏望见城门就在不远处,勒马回转道:“如筝,前面便是庐江,我看你也很是劳累了,不如先进城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岳如筝双手冻得发红,样子也很是疲惫,她犹豫道:“既然已经到了庐江县,不如我们就索性一路回到庐州吧?”

    “你已经一天一夜未睡,再这样下去还得了?”邵飏一皱双眉,策马来到她跟前,抬手便握住她的缰绳,正色道,“跟我去找间客栈。”

    岳如筝无奈之余只得随着他进了庐江县城,此时接近黄昏,街上行人稀少,沿街的房屋内灯火初起,饭菜飘香,是最为平常又温暖的景象。

    邵飏一边找着客栈,一边道:“前天晚上我看你被飞石击中,腿上的伤势好了没有?”

    岳如筝伸手轻按了一下左腿膝盖,低声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邵飏看了看她,不由叹道:“如筝,你终究还是……”

    岳如筝双眉紧蹙,道:“师兄,你不要多想,那天晚上的事情,与过去没有什么关系。”

    “你总是这样固执。”邵飏喟叹了一声,望见前面客栈的招牌,便下马牵着岳如筝的马匹朝前而去。

    两人进得客栈,邵飏见岳如筝走路还是有些迟缓,伸手想要扶她,她却自己扶着栏杆上了楼。邵飏正待要随她上去,门口传来一阵喧哗,涌进五六个身着短袄劲装的年轻男子,当先一个高大的汉子快步进门,将马鞭抛给门边候着的小伙计,大声道:“准备好上房,还有各色酒菜,我们赶路累了,赶紧做了端来。”

    小伙计连连应承,那群人围坐于饭桌边,高谈阔论,听那口音也像是西南一带的人,但又与峨眉派那几人的语调不同。

    邵飏匆匆上楼,敲了敲岳如筝的房门,进屋道:“楼下不知是什么门派的,吵闹的很。”

    岳如筝仔细听了听,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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