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见是天邪,他怒从中来。
天邪根本不理会黑堂无醉,他的手不只是放在花千寻的脖子上,也开始紧张地在花千寻的身上游走。“姓天的,你到底想要怎样!你伤寻儿这么深,你还想要对她做什么!我叫你放手!放开她!”黑堂无醉赤红着眼,完全无了理智。忽然,他的手被人拦住,他瞧过去,“阿毁,你做什么拦住我?你没有看到他要伤害你娘?”
寞倾毁首次见到理智全无的黑堂无醉,平日里,黑堂无醉即使要教训他,那也是拥有理智的,哪有像此刻一样,跟个疯子一样。寞倾毁见他说不听,干脆一拳砸向黑堂无醉的肚子:“爹,你冷静点。若是他要伤害娘亲的话,就不会冒死替娘挡下那一记。”寞倾毁瞄了一眼有话要说的黑堂无醉,冷笑一声打断他:“爹,你别说他是因为想要博取同情才会救娘的。这里你最清楚,那样的伤,就是你出马,也只有五成把握救回他。可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黑堂无醉!所以,爹,你理智一点。”
“你……”突然,黑堂无醉目瞪口呆。没有想到他无意地一瞥,居然看到了这个场景!
“姓天的,你在燃烧生命火焰?”黑堂无醉眉间深深拢起,谁都知道,燃烧“生命火焰”,当人的所有能量化为生命火焰,一旦燃烧光,那人神魂皆灭!
天邪淡淡瞥了一眼黑堂无醉:“寻儿她……除了有人燃烧‘生命火焰’救她,其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黑堂无醉突然想起什么,黝黑的眼眸突然间收缩:“你是说,寻儿她,……是进入了‘无’吗?”唯有进入“无”中的人,才只有用燃烧“生命火焰”的办法救回她。如果寻儿进入了“无”,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与她是一脉相承的血缘,也同样会受到影响!
而“无”,他曾经在一本古医术上看过一丝,看古书上所言,进入“无”,此人不会肉身永远不死,身体冰冷僵硬,最终自动冰冻,神魂会在“无”中徘徊,久了,便会进入深度睡眠。而要救进入“无”中的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有人自动燃烧自己的生命本源,即,“生命火焰”。
寞倾毁即使不知道什么是“无”,但是看眼前这两个男人眼中同样的慎重和忌惮,这“无”恐怕不是个好东西。
黑堂无醉看着天邪燃烧他自己的生命本源——生命火焰,心中不是滋味。
“你曾经那样伤害过他。今日又何必救她?”黑堂无醉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爱她。”天邪笑了,倾城倾国,若是忽略掉眼中那抹悲伤的话!
“我不懂。”黑堂无醉默然。
“不。你懂的。她,值得。”天邪淡淡笑开,这是他这三年来第一次笑的这么的舒畅温和,他眼中揉满温和,生命火焰却燃烧地更加艳丽。
他的生命正如同疯狂燃烧的蜡烛一样,燃烧地艳丽璀璨,却昭示着生命的终结和短暂。
咦?怎么忽然好温暖?讨厌,是谁?是谁在她睡得正舒服的时候硬要把她叫醒?不过……,这温暖的感觉,还不赖!
花千寻依然闭着眼睛,但是她的嘴角微不可查的上扬了一寸。也许,她是该醒过来了。
而外面,黑堂无醉同样一只手搭上花千寻,“轰!”
“你做什么!”天邪一愣,没有想到黑堂无醉也会燃烧“生命火焰”。
“寻儿说了,她不想与你有瓜葛,不想欠你的。若是她醒过来发现救活她的是她最不想与之有瓜葛的人。她一定会一辈子心里有个疙瘩的。她求我救活你,就是为了不想欠你的。所以,该放手的是你才对。”
天邪的脸一僵,垂下眼眸,遮住一双受伤的眼瞳。随即,他自嘲一般笑了笑,抬起眼时,目中的受伤已然消失,他勾起唇:“不。黑堂无醉,枉你是花千寻的丈夫。却没有替她想一想。她醒过来,发现自己……爱的丈夫因为她死了。她一定会难过,也许会疯。何况,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随着她进入‘无’进入深度睡眠,而也同样进入了深度睡眠。可要是她醒来了,她同样要面对生孩子的疼痛和危险。”
然,黑堂无醉并不听,“你说什么都没有。正因为我是她的丈夫,为她死,为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心甘情愿的!可你是她的谁?你又是用什么身份替她去死?你赶快停手吧,再不停手,你就真的要完了!”
“呵呵。”天邪苦笑,深吸一口气:“不妨告诉你,寻儿进入‘无’和天帝有关系,天帝在寻儿与闵武苏对决之时动了手脚。”
“嗖!”两双眼睛同时瞪向天邪:“你怎么知道?”又是齐声问道。
“因为天帝要我在寻儿最微弱的时候杀死寻儿。我起初不懂,这最微弱到底是什么时候。直到寻儿昏死,直到我的手摸上寻儿的身体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最虚弱’原来是这样子的。天帝对寻儿动了手脚,这是毋庸置疑的。而我,只是假意应允天帝,只为见一见她。若是我早知道,若是我早猜到!若是……!我真该死!”
“与你无关。你快放手!”
“不!我不放手!我欠她的,活着我还不清,就让我用死来偿还吧!”也唯有死,才能够心不再那么痛,唯有死了,才能够看不到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幸福的模样。
“黑堂无醉,寻儿需要的是你。等她醒来的时候,我早就飞灰湮灭了。请别告诉她,事情的真相。若她……,若她还记得我,还记得问起我,就说我……说我离开了吧。”他的生命只剩下零星微末,他的魂魄将要飞散。他,弯下身,轻轻稳住床榻上的女子。泪,滑落。
对不起,若有来生,请许我一世情缠。我的寻儿。
“你……”正要阻止他的黑堂无醉突然间面对忽然伸出来的一只修长手臂,不期然,被人扫落地上。“姓天的你……”他正欲喝骂,却……
“轰!”一声响动,“你疯了……吗?”这姓天的竟然直接燃烧了自己所剩不多的生命能量?
黑堂无醉要拉回天邪的手空落落的,刚才还站在眼前的人,此刻,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手缩了缩,有些不甘心,心中却又戚戚然。
“爹,此刻不是想一些没用东西的时候,弟弟还在娘的肚子里。”
“呀!娘醒了!快看呀,爹爹。”
黑堂无醉无暇他顾,一个箭步冲向床榻,“寻儿,寻儿,我的寻儿。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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