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没事吧?”苏以让认出了关择言,问。
关择言的痛苦开始一点点加剧,他蝺偻着身体,死死地从要爆炸的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帮我告诉安芮,我先走了,你让她一会自己回去。”
苏以让伸手去扶他,“还行吗?”
关择言一手甩开,手肘把他撞翻在地,“别碰我!”
苏以让皱眉看着他的背影,拍拍衣服转身进了聚会的包房。
关择言已经看不清前面的事物,模模糊糊的一个光影轮廓。身上冷咻咻的,还有钻心钻肺的痒和疼。不知道谁抓住了自己的手臂,疼痛四面八方地窜走,他下意识地一撞,“滚!”
安芮踉跄着退了两步,被苏以让扶住了才没跌到,“关择言,你怎么了,我是安芮!”
关择言扭头,表情痛苦,焦距不清。他只看到一大片的阴影把自己吞噬,耳边是萧萧的风声。隐隐约约那是安芮的身影,还有她的声音,但说的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他环抱住自己,吼道:“别靠近我!”
安芮挣开苏以让的手,上前去拉关择言,再一次被狠狠地甩开,也幸好苏以让在后面接扶着。“关择言……”她看着他的样子,已经猜到,但是不忍心再说下去。
苏以让半扶半掖地把她拉起来,“你先生状态不太对。”
安芮用手捂着唇低头整理思绪,声音从指缝间泄出,“我会处理,谢谢,你进去吧,帮我跟钱多丽说一声,我先走了。”
“你先生现在似乎谁也不认得,你还怀有身孕,我怕有个万一,就……”苏以让犹疑地说着,“不好了。”
安芮转身,□微颤,带着激动,“苏以让,我求求你进去!你竟然能说他是我先生,就应该知道我不会有事!”
关择言虚空地踏着步,一头撞在了路边一棵树上。
安芮急得指着苏以让身后的璀璨的店门口,朝他大喊,“你进去!”
苏以让皱了下眉,一抿唇还是转身进去了。
安芮不敢拨120,更不敢拨110,她只拨了田局的电话。
田局很快把周建明和刘先宇都带过来了。
不过这次关择言已经晕倒,很快把他扶去了旁边的酒店。
田局留下来,周建明和刘先宇临走之前对安芮说的都是同一句话,就是让她如果还有下次,打电话给他们。安芮很感谢他们。
安芮关上房门,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会,看着田局,问:“上次是去戒毒吧?”
田局叹气,“是。”
安芮咬了下唇,“能告诉我上次程瓦格他们把他抓走后,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田局转头看着关择言,“上次择言被打了两针毒品,然后扔进了江里。我们终究是迟了一步,万幸的是还算抢救过来了。”
安芮整个人在颤,心脏一阵紧缩,之后便是疼痛。她张嘴抖抖,语不成调,“怎么,怎么还有毒品。”
田局低头,“之前的范围铲除得未尽彻底,很……很抱歉……”
安芮站起来,却软软地一膝盖跪在了地上,“怎么还有那么多毒品!两针!”她扒在床边上带着哭腔地吼:“这不是抢救回来也废了吗?!”
田局过去要把她扶起来,可却拽不起她。
安芮抓着床边死死地压,眼泪终于滴滴答答地流下来,“宝宝几个月后就出来了,却是这样的局面。”
“把余毒清理干净,平常的圈子里再看不见毒品,接触不了毒品,可以完全戒除的,他本来就有强大的心理意志。”
“都说得轻松。”
田局也只好沉默了。
安芮抹了眼泪,对田局说:“择言现在算是熬过去一次了吧?田局你回去休息,我看着他就行。”
“要是他出现幻觉,措手推你了或者怎么的,你和宝宝就很危险了。”
安芮涩笑,“要是孩子流掉了,也是天意。他这样,怎么照顾孩子。”
“这不行!”
安芮把田局推出门,“没事的。”
关择言躺在床上,像在做噩梦。满额头的冷汗,手脚微颤,一会像抽搐,不过一会又停下来。
安芮看了会,静静地脱了鞋上床躺在他身边。
“你第一次染上毒瘾,也是被打上去的吗?我真不知道,这工作给你带来了什么?我没有那样胸怀祖国山河,胸怀人民群众的高尚情操,我理解不了。现在命都快没了,升职升不上去,表扬表扬没有,真值得吗?”
旁边的人没有回答,突然有一下重重地挥手然后打在床上。
安芮吓了一跳,转脸看看身边双目紧闭的人,然后又转正直直地盯着天花板上的黄色小灯。
“你告诉我,毒还戒得掉吗?还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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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芮和关择言都没再提起那晚的事情。安芮没有请假,不过已经不开车了,每天是关择言上下班的接送。她的案子没了,也几乎不接案子,就是抱宗卷跑法院检察院多了,算是拉拢关系,但应酬她是不接的。
两个月后,安芮和关择言一起去X市参加万传君的婚礼。安全带一勒,安芮的肚子就显得特别的滚圆,不大,就是圆。
关择言伸手过去摸摸她的肚子,“他不折磨你啊,我看你除了肚子长出来,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
安芮拂鬓发,“他折磨我,我折磨谁去?”
关择言拍胸脯,拍得啪啪响,“我在这。”
“噗。你的身体……”安芮开始时开始笑着的,说到后面就渐渐没了声音,把脸转向窗外,不说话了。
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
关择言也想到她后面的话,说不出什么,便摁开了CD。碟盘被刮花了,唱着唱着就跳掉了。关择言只好把音乐关掉。
安芮打开微型屏幕看车载电视,里面刚好是一则公益广告。画面里是一个妻子给瘫痪丈夫一边按摩一边聊天。安芮突然就触动了泪点,一眨眼,满满的泪水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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