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好不容易恢复的感性会再被吞噬,所以一直都压抑着脑硬体的权限,尽量用原生大脑去观测、判断和反馈所得到的资讯,但现在,如果不让脑硬体接管更多的运作,从各种意义上。恐怕会不太妙。
果然“自己会和近江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想法,只是在上一个高川的影响下所产生的错觉吗?在过去的世界线,和近江的相处明明比此时更加顺利自然,也是因为,上一个高川所留下的福泽吗?当世界线产生变动。上一个高川的遗产就可以看作是消失了大半吗?义体高川在脑硬体的作用下,冷静地思考着。比较起来,当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线的时候,更符合“新的高川诞生在新世界”的状况。过去的高川,都经历过相似的历程,在一穷二白的境况下,融入世界,获得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么,自己如今要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非常态,属于一种正常的阶段。
之所以觉得偏差太大,仅仅是因为,自己习惯了从其它高川那里继承而来的遗产——正如富翁的儿子在穿越到平行世界后,才意识到家底不同,而不得不白手起家,而产生的那种落差感吧。当外在的影响产生变化的时候,有很多看似相同的东西,的确发生了微妙却涉及根本的变化,诸如“自己喜欢的人变成自以为喜欢的人”这类变化,虽然难以察觉,但却是十分正常的。
不过——
“我许下的诺言,绝对不会改变。”义体高川说:“我会和你结婚,也不会因为你用怎样的态度对待我,以及我实际的感受而发生改变。”
“真是冷酷的男人,我很好奇,咲夜小姐听到你这么回答,她会产生怎样的反应。”近江露出恶魔般残酷的微笑。
“不会有任何改变。”义体高川用拇指指着自己的心脏,毫不退让地和近江对视着:“外在的关系并不是最重要的,心灵的契约才是永恒的。”
“你说这话,就像是有了外遇的男人的狡辩。”近江耸耸肩,说:“我是不在意了,不过,你会说这样的话,还是让我觉得有些失望。‘心灵的契约’这么美丽又空乏的语言,你以为可以骗过咲夜小姐那样的女人吗?”
“我不会欺骗你,也不会欺骗她。”义体高川平静的回答到。
近江不再说话了,似乎觉得这么没营养的对话只是在浪费时间,不过,她虽然表现得不屑一顾,但是,义体高川却觉得很难判断她真正的态度,是不是和她此时表现出的一致。他只知道,自己说出之前的那些话,并不是为了掩饰什么,也不是为了挽回什么,那就是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哪怕从常理来看幼稚得不得了。另一方面,义体高川也十分清楚,自己在这个世界需要面对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常理可以解释的东西。所以,从常理去判断、认知和理解事物,才是最不靠谱的。自己和近江的这些对话,在常人眼中更符合他们的理解,而对自己和近江来说,却是另一个样子。
近江将义体高川带到一个实验室,里面和义体高川所想象的一样,摆满了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奇怪仪器,还有多个可以容纳一人的收容舱。整体的布局风格和上一个世界线中,近江在耳语者总部地下建造的研究所实验室十分接近,观察房间的时候,若有若无的即视感。让他无法生出进入陌生房间的感觉。
近江走到一排控制盘上操作了几下,其中一个收容舱打开了。义体高川听到她说:“躺进去”,便毫不犹豫地进入其中。在透明的舱盖关闭后,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之后,响起流水注入管道的声音,很温柔,冰凉凉的浸泡感很快就漫过脚踝,那是一种淡黄色的液体,在上一个世界线的近江研究所里,也是十分常见的多用途生理液。近江在收容舱外有规律地敲打键盘。挑拨开关。更多的指示灯亮起来。有规律地明灭,随后,她从弹出的冷冻箱中取出好几瓶蓝色液体,瓶子的造型像是试管。金属的封口有特别的塞子,无论造型也好,液体的颜色也好,一下子就让义体高川意识到那是什么——末日真理教的“乐园”,用一种名为白色克劳迪娅的花朵制造的强效迷幻药。
“接下来的实验,我只能参照走火的情况,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做好最坏的准备吧。”近江说的话,被隔离在收容舱中的义体高川完全听不到。他没有开启连锁判定,不过,仅仅通过唇部的活动,仍旧可以在脑硬体中构成相应的内容:“虽然末日真理教的理念不值一提,成员也大都是让人厌烦的渣滓。但是在研究成果上,还是挺有一手的。乐园是我见过的,最有效的急救药,虽然有种种副作用,但相对于效果来说不值一提。”
说罢,近江将十三瓶“乐园”依次塞入收容舱周边的孔洞中,回到显示屏边,重新确认了一遍数据,便毫不迟疑地按下了启动键。
彻底浸泡在淡黄色液体中的义体高川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好似身处在彻底的黑暗中,而唯一拥有夜视功能的摄影机被强制关闭,突然间什么都看不到了,知觉却变得更加敏锐,仿佛弥漫在身旁的黑暗陡然变得厚实,朝自己挤压过来。
他尚没有更剧烈的体验,黑暗中就已经弹出各式各样的警告视窗,那是脑硬体遭遇了特殊情况时,最直接地反馈。大量的数据在无声流淌,各式各样的乱码没有规律,红色的警告框不断堆叠,即刻间就沾满了所有可视的面积。急促的警报声随之响起,没有经过耳道,仿佛直接在脑颅中回荡。
义体高川没有感觉到后颈插口处的接驳感,但是,来自外界的数据入侵已经开始了。如今的情况十分清楚,近江正用自己的方式强制进入脑硬体,过程极其粗暴。相同的经历,在过去也曾经有过,即便是过去的近江,在第一次接触脑硬体时,也不得不采用类似的方法,因为,这个脑硬体的自我防御机制极度保守,也极度排外,即便是义体高川自己,也很难在正常情况下干涉它的自我运作——能够从它的控制中夺回情绪控制权限,将它的控制权下降到第二位,更像是一种“奇迹”。
义体高川不再理会脑硬体的反应,利用心理学方法,引导自己的意识进入深眠状态。他幻想自己在无尽的黑暗深渊中坠落,而那一个个视窗堆叠的地方,就是天空,当他离那片天空越来越远的时候,坠落感开始加速,那种感觉,已经不再是“想象”,真实感越来越强烈。
下一刻,可以感知的一切都彻底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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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走在正常伦敦的街道上,百鬼夜行的前夜过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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