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月对夙凤离开不再阻碍,挡了一次,两次,对自身的决定毫无游移甚至坚定自己最初的心愿,如此勇气在世间甚是少有,冉月欣慰也是感叹的。不知道这小狐狸受过怎样的教育,孤身度过人间尘世烦忧,七情六欲仍保持一副侠义心肠,或者她单纯想得到平凡亲情,因此可以奋不顾身,拼死拼活完成一个飘渺不定愿望,不介意自身损失多或少的灵力,若不是魔翊真元魄珠造就她修炼成自身的真元魄珠,以她一次次奉献灵力的莫名行为最后下场不是给魔翊打回原形就是横死天雷劫。
看不过眼啊!现在夙凤的真元魄珠既是维持她原貌的最后一道防线,唯一的仙魂,不好珍惜的话,她的后果不是灰飞烟灭天地间,便是永远无法再变为人形。算起来,她的劫眼看即将降临,做了好人一回,多一回不算什么。
冉月心思流转许久,紫色的右眼瞳流露出不舍也心疼的神色,她整整衣服化成一团黑紫色影子钻入地面,应该要去会一会请求她介入这潭浑水的源头。
冉月仅仅为夙凤来探望接受完毕受罚于寒冰地狱一百年的司徒无心。红青色场景,奈何桥岸边依然开满雪莲,香气扑鼻而来。她伫立桥边,作为外来者安静看着地府一套的生活作息。白袍的鬼差,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判官以及地府十殿阎王认真安分遵守自己工作岗位,不曾出错。阎王坐在安堂上聆听判官在一旁翻阅生死簿细细道出所有鬼魂生前所作所为,该受罪,该转生的都处理井井有条,丝毫不差。
一批偿还罪业结束的鬼魂由红色圆领判官领着去孟婆饮忘生水,司徒判在旁伴着。他严酷检视每一个魂魄都喝下忘生水,陆判亦是满脸肃清监督所有魂魄,就怕出现搅和或捣乱。
身为四判之首的司徒无心合上生死簿,在陆判耳边静悄悄说了什么,陆判点头后便挥手指示鬼差带走喝过忘生水的魂魄带到轮回道。
司徒判慢步走到孟婆摊口讨了两杯忘生水,再走到冉月眼前『贵客到来,一杯清水招呼不到。』右手的忘生水让她接过。
『有劳司徒判。』杯子的清水,反映冉月容颜,举起杯子优雅啜饮,紫色瞳孔浑然收缩暗沉变成黑色与常人无异。
『有何意义?』她微笑交还杯子,费这么大劲帮她隐藏身上凸出的标志。
『没必要引起诸多事端。』司徒判也喝下,同时职业病发作翻开生死簿。
冉月眸子尽是淡然笑意,伸手在湖面摊开手掌,一朵雪莲竟自动切离花柄旋转舞动飞落在她的手心。湖水激起的涟漪一圈一圈,深至浅,近至远,也很快平静『超脱六界,不属天地管辖,怎可能会在生死簿范畴之内,生死簿铁定不会有我存在,永远不会记录我的名字,省点心吧。』
『找我何事。』司徒判将生死簿纳入袍内,沉静看着她手上的雪莲。
她的名字不在生死簿里,世上任何皆有生命的循环,生死簿必定记录在案,难以遗漏。唯独她,六界的异数,不局限天地管束,脱俗灵气,不沾染一丁点尘埃,对凡尘总是淡漠,,对六界总是不屑和暗嘲,那个紫色的右眸全是豁然透测摸不到底深度,神界拿她没治,魔界拿她没辙,鬼界则拿她没法。超越六界不知的领域,她的举动可以引起六界任何猜疑,她的一切全是六界未知的恐惧,毫无范围的冉月是六界的大忌。
除了神界,无人知晓她的来历如何,是善是恶没有准确的定论。对她而言完全没有黑白的界限,不存在强烈的正邪之分,她随心所欲,坐山观斗虎,不会偏帮更不会介入,往往都是事不关己。她是看不透的人,没人敢惹她,因为看不见她的予以如何,如此烫手芋头谁敢碰,碰着了准倒霉。
而他就是倒霉的人,然而是自己找上她,自认倒霉。
冉月吐气若兰轻吹雪莲花瓣,霎时漫天白色雪莲飞舞,俨如一片片的雪花,在只有红青两色的地府增添一抹奇异风景,浪漫诗意。花瓣纷纷落在湖面上,形成另一种婉约轻柔景色,缓和地府向来压抑的气息。孟婆喝着忘生水欣赏别外生面场景,正要投生魂魄也看醉了。
『司徒判脸色果然柔了许多。』冉月甩了衣袖,柔声开口对着自认倒霉的司徒判交谈『我来,想当面感激司徒判。』
『喔,本判可担当不起。』她果然发现了。
冉月捂着嘴唇掩着微笑『司徒判过誉,从来知道我身份只有神界和鬼界的大人物,你何来知晓我不去追问。既然是你找我帮忙,生疏于我岂不太妥当。』不管是何人告知他,现在是他自个儿寻求她的帮忙,亏是吃定的。
司徒判环视四周无人在旁,白色的雪莲遮盖所有人的视线,迷惑所有人的观察,他稍稍纾解紧张『她,如何了?』
『司徒判口中的她,是谁?』揶揄的笑意,让司徒判神经紧绷。
『本判多有得罪,望姑娘多多包涵才是。』司徒判不得不拱手请罪。
她果真如传言一样可怕么?她面善慈祥,怎么俨如洪水猛兽见了身子就抖了呢?这想不透啊!
沉默一会,冉月柔声再起『她,还好。』闻言司徒判眉心松了一下,然后她又说『不过给魔翊欺负了,夹着尾巴蜷缩起来委屈哭泣。』
司徒判眉锁紧绷,脸色也不好『她给人欺负了?』到底是那个混蛋欺负她!知道了又如何,他不可能为她再做出有违戒条的事情。一错不能再错,否则四判之首之名容易遭人非议,他犯错了一次,使判官威严面对质疑,害得其他兄弟判官面子难以挂住。
瞧着司徒判对夙凤超乎想象的关心,冉月温柔的语气多了一份严谨『她,究竟什么地方值得让地府四判之首司徒无心上了心?』
冉月的质问他也被兄弟问过,答案他是知道的,却不能承认,那答案一旦确认将会是天理不容。当初的心软,给阎王处罚一百年的寒冰地狱忍受酷刑。受刑之时,往往浮现脑海的全是她义不容辞在手腕划下血痕,不怕自己后果多么沉重坚毅的容貌,那一刻他震动了。身为判官几百年,几千年来看尽人,物因自身造的因,死后在地府接受果的业报不是悔恨便是死不认错,而她即使知道自己的因将会带来的果,依旧一意孤行执行自己想的妄求,不计一切行动,那一刻他的心便陷落了。
司徒无心有了心,他司徒无心千百年来公正无私的心竟然因夙凤存在一份不敢期望的私心,造成司徒无心对夙凤上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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