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眸泛起浑浊,不再是清澈,眼里闪烁着痛苦,案头的双手紧握成拳,低喃道:“果然还是忘了啊——”
我看着他的目光一点点灰败下去,心里的涩意愈发浓厚,嘴张了张,最后弱弱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忘记你;对不起,过去的回忆一直由着你们这些记着的人承担。
“嗬,妖妖也会说对不起了?”语带嘲讽,他的目光越加灰暗,看着我犹似陌生路人。
我愣愣地看着他,总觉得此刻还是保持沉默为好,少说少错。
时间在静静流逝,我们默默凝视着彼此。
他的眸子渐渐泛起绿光,犹似星辰闪耀。受不住他目光的吸引,我一点点靠近,直到与他只隔着桌案。感觉他早已失了镇定,全身都在颤抖,而他的双手缓缓自桌案收了回去,只听见墨绿的裘衣发出细碎的摩擦之声。
“我见过你——”我盯着他姣美的容颜,看得越发仔细。只见他的眸中撑满了两个大大的我,像是荡漾在绿波中。
惊诧闪过他的双眸,他的面色缓和了下来,勾起一丝嘴角,道:“在何处?”
“梦里~”我忽而咧嘴一笑,真不习惯看到他原先紧绷着的脸庞。
他也笑了,只是笑得苦涩,仿若嘴里正咀嚼着黄连。
“妖妖,记住了,我是木止,妖妖的木止——”他忽地倾身过来,一把把我锁进他的怀里,生怕我立马会消失了般。清新的竹香瞬间溢满我的周身,让我感觉犹似徜徉在满山的竹林里。
木止?这世界上叫“木止”这两字的名字怎么这么多?
我还在神游,便被他的手劲勒得险些喘不过气来。
“妖妖,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声音哑成一片,而他的头正深深埋在我的颈窝。我感觉有什么液体沿着自己的颈项缓缓滑下,冰凉冰凉的,冻得我差点起鸡皮疙瘩。
冥王,哭了?!
听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伤心了?不会吧?
我双手无措地在他身后左右挥舞着,良久,微微闭眼,暗自咬了咬牙,终于缓缓攀上他的背,隔着裘衣轻轻拍着他。
以前看见人间的男女互相安抚时,好像就是这么做的。我想我应该没有记错。
而他随着我这一动作却是全身都震了一下,瞬间搂得我更紧。
“嘶——”我的呼吸愈发不畅了,立即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原来人间瞧来的戏码都当不得真的,否则只有自个受苦的份!
“妖妖,回来了,就不要走了,好嘛?”他的语气透着些希冀与歇斯底里。
想起马面墨昕说过,只有鬼界的地府最能滋养我真身,而这阎罗殿又是地府的核心之处,应该更是有利于我真身的治愈。所以,我点了点头,笑道:“你先放开我,我不会走——”
闻言,他终于放开我,笑得无比释怀与宽慰。那笑颜,一扫晦涩与暗沉,如朗月,似春风。
这般姣好容貌,若是不笑,着实可惜了。他的美,不似师父那般世间罕有令人恨不能深深珍藏,但看着确实舒心,长得也比师父放心多了。
他身上的竹香清新自然,比之师父全身那般浓郁的异香也更让人容易接受些。
而且他是冥王,作为鬼界之王,拥有着足以媲美天帝的特殊权利。
这般说来,他实在比之什么高帅富不知好了多少倍,也比师父更能深得女子的芳心,成为她们的良人。
良人?呃,我现在确实也是个人身了,也许哪天也该婚配婚配。。。只是可惜呀可惜,看着如青竹般隽秀的他,我却还是觉得分外习惯了冷漠寂寥的师父。唉,莫非我有被虐潜质?暴汗。。。
“我饿了——”我很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打断了此刻的迤逦。
他笑得歉然:“瞧我,见着你只顾高兴去了,忘了你这一世习惯了人间的五谷杂粮,过了这么久,确实该饿了——”
我羞赫一笑。
“妖妖你且在此等等,这阎罗殿一时没有准备你的吃食,我去去就来——”说罢,他随手一挥,阎罗殿四壁的烛火立即一一燃起,瞬间灯火通明。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转身,如一阵风般快速消失在我眼前。
待他走后,阎罗殿虽然明亮得让人仿若身在人间,但四周像是死寂般,只我犹如游魂般漫无目的地边走边看着。
闲逛了一阵,我复又走回到桌案前,右手一伸,随意操起案上一沓公文,兴趣莹然地翻看着。
只见公文的书页上面用黑色墨水一一记录着凡人的生平事宜,随后附上了一行行的红色笔墨,这些红色笔迹则是依据他们的功过是非而裁判的奖惩、轮回,以及轮回至何处。一切,一目了然。
看着看着,我忍不住好奇,走至桌案旁边的书架仔细翻找,看看是否能有幸从一叠叠的公文册中找出自己或是师父的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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