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林衍轻轻的点了点头,面上表情丝毫未变,抬起头,目光坦然的看向贾赦,“父亲写这封信的时候,外甥就在旁边,信封上的火漆也是外甥亲手上的。”
“哦?!那你是个什么看法?”贾赦面上不显,心中对林衍却是极为赞赏的,隐隐的对林如海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尤其是看到贾琏神色恍惚,更是有些着恼。
“若是舅舅愿意,玉儿也能多个人护持,外甥自然也是十分感激的。”林衍仍旧是恭恭敬敬,滴水不露。
贾赦满意的点了点头,笑容愈发的明显了,只是,话题却突然转了,“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林衍也不感到惊讶,面上波澜不惊,“外甥打算趁着这几年好好温温书,三年以后或可下场一试。”
林衍虽然年轻,却已经是个举人老爷了。中举那年只有十七岁,本待来年下场一试,不曾想多病的祖父突然过世,这才耽搁了他的会试。如今,眼看着,这新帝登基,来年必定要加开恩科,林衍也能下场了,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过继给了林如海,如今,至少又是要耽搁上三年。
虽然很可惜,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说起来,这位比贾家当年“唯一”的“希望”,那个十九岁便中举的贾珠还要难得一些,却没有丝毫的骄气,仅这一点,便是极难得的了。
只是,这林家虽有根基,却也是离开了很久的。人走茶凉,所谓的交情,那都是因为有互惠互利的价值才存在的。如今这林衍身上没有爵位,又三年不能入仕,只怕将来的路走着也是艰难的。
“你父亲便是科举出身,以弱冠之年,摘得探花桂冠,在京城传为美谈。虽然林家至他那起便没了爵位,却也没人敢轻看上办法。你以后,若是也能以此晋身,也是极好的。于科举一道,舅舅我虽并不擅长,却也识得几位名家大儒,待日后有机会,便为你引荐一番,想必对你将来参加科举也是大有裨益的。”仔细的想了想,这是帮助林衍最好最有效的办法。虽然贾赦一向不喜欢和那些迂腐文人打交道,但是为了林衍,他决定“委屈”自己一下。
这科举考试,虽说是以能力取仕。但是却也有很多可为之处。首先,有着良好的根基,与考官和大儒们熟识多少会得到一些好处;然后,主考官的喜好也能左右录用的排名;最后,若是能有一个有影响力的先生也能在无形中加分不少。说起来,他林如海当年能够高中探花,纵然的确是才华横溢,却也不是没有上述诸多原因的。
林衍知道贾赦这是在栽培他,心下感激,忙起身恭恭敬敬的作揖道:“外甥谢过舅舅。”
“你既叫我一声舅舅,我扶持于你也是应该的,很不必如此多礼,好好住着说会话才是正经。”贾赦含笑看着林衍,是越看越满意,只恨贾琏不似林衍这般出类拔萃。
听了贾赦这话,林衍顺从着贾赦的意思坐了下来。“舅舅既这么说了,那外甥也就不跟您客气了。这里,恰好有一件事要求舅舅。”
“什么事?尽管说来!”贾赦哈哈大笑,一副和善好长辈的模样,丝毫不似对着贾琏和安安时的严厉。
“我们林家在京城有间祖宅,可是已经闲置多年,仅余一些下人看着。此番,若是要住进去,只怕少补了一番打理,妹妹柔弱,跟着我过去,只怕免不了劳累。所以,外甥想着,便先托舅舅帮忙照顾着妹妹。等过个三五天,外甥把那边整理好了,再过来接妹妹回家。”
这林衍是男儿,年纪也不小了,无论如何也没有寄住在亲戚家的道理。所以,林黛玉以后自然也不能再住在这边了。如此安排,的确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所以,贾赦点了点头,欣慰的道:“如此安排,实在是再妥当不过的了。”
两人正说着,外面的下人传来了消息,“老爷,老太太那边派人来请林大爷和林姑娘过去。”
说起来,按着辈分,林衍和林黛玉本应该先去拜见了老太太才对。不过,如今这两边不过是面子上的事情,也就没有这诸多的讲究了。不过,老太太既然已经拉下面子首先派人上门了,贾赦也不好拦着便是了。
“这个……”贾赦看着林衍,沉吟了一下,欲言又止。
林衍这个时候起身,“说起来都是外甥的不是,竟没能及时去拜见外祖母……”
这句话正好解了贾赦的尴尬,于是他笑着说:“也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黛儿身体柔弱,舟车劳顿的必定是十分疲惫,却忘记了你们该去拜见外祖父和二舅舅一家……”
贾赦并不打算让老太太见到林黛玉,女孩子本就感性,又是刚刚丧父,万一一时耳根子软被老太太哄住就不好了。至于林衍,贾赦是半点也不担心的。
林衍是何等的聪明人,听到贾赦这么说,便知道他的心意,只顺着贾赦的意思道:“妹妹身体不舒服,不能去拜见外祖母,想必她老人家也是会宽宥的。只是,外甥却不得不告辞了。”
贾赦微笑着送走了林衍,对于坏了老太太的事儿,他是半点心理压力也无的。而且,据他想着,这老太太此时更想见的也是林衍,而不是林黛玉。说来,他也算是很“善良”的成全了她老人家呢。
回过头来,看着一直发愣的贾琏,贾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跟我到书房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不用说,贾琏也知道是要说关于王熙凤的事儿,心里,惴惴难安。
“你的媳妇儿做了什么事儿,你都知道了罢?”贾赦开门见山的问贾琏,半点弯都不转,脸色自然也不会好看了。
贾琏艰难的点了点头,“是的,儿子……都知道了……”
“那你预备怎么处置她?”贾赦声音看似没有什么波澜,但是眼睛里已经有怒火开始聚集了。
贾琏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随后双腿一软,直直的跪在贾赦面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都是儿子无能,治家不严,所以才会给父亲您招来如此的祸患,儿子……无颜面对父亲……”
贾赦有些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声音平稳而不起一丝波澜,却是愈发的清冷,“你该知道,我并不想听这些。”
自己的父亲,贾琏最是清楚,这是动了真怒的前兆,抬起头来,“王氏犯下如此大错,儿子本该休了她。可是,有这样一个被休的母亲,楚楚以后可怎么办啊?她长大了,还能找个好人家吗?而且,休了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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