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天！”
“在，我在！”
收回准备去踩易拉罐的腿，少年讪讪笑着看向另一个满脸怒容的少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夏风生气地走过去，轻轻捏了两下元小天的脸蛋，捏完又觉得手感很好，故意捏了捏：“你这没出息的！我把你打扮得清新帅气是来看玉器行的，不是让你来捡易拉罐的，少给我搞这些掉底子的事情，省得叫人瞧不起……”
“……”少年欲辩无言，小声嘀咕，我本来就是个捡破烂的嘛。
“你说什么？！”夏风瞪了一双虎眼，俯视着元小天，晃着自己的拳头，“烂泥扶不上墙了你还！”
元小天立刻蔫了，赶忙低头认错，机灵地转移话题：
“少爷，这个玉镰看着不错，用来种花养草很适合。”
“你懂个屁！一看就是不值钱的东西。”
“那，那尊白玉观音像也很不错，当结婚礼物最合适不过了。”话未说完，屁股上挨了一脚。
“送子观音……你想让那个死狐狸精给老子生个便宜弟弟还是妹妹？！”
“对不起啊，少爷。”
“哈，这个好！黑玉钟馗像，捉不捉鬼我不知道，拉仇恨是肯定了。”
少年扯了扯夏风的衣袖，不安：“你后妈很是忌讳这些个，还是不要了吧！”
“做小三就得有小三的觉悟，谁让她鸠占鹊巢，把我妈给逼走了。”夏风说完，又看了畏畏缩缩的元小天一眼，抿了抿唇。
他私自圈养了拾荒少年元小天，如果不是还没有能力独自为他撑一片天，自己何苦选择跟继续呆在这个家里。
可元小天一点也不理解他的心情，只对地上散落的那两个易拉罐留连不舍，以为他不知道，偷偷拿眼瞟了又瞟。
不过那没出息的小样儿，真是可爱得紧！
舍不得真打他，夏风咬牙在心里把元小天海扁了一遍又一遍。
两人逛完玉器行，路过一个窄巷，窄巷虽窄，摆地摊的却不少，听说这一带是倒卖古董文物的，附近也有几家出名的古董店。
夏风蹲在一个摊位前，抚摸着一口青瓷海碗，听摊主夸夸其谈，说是某朝某代公主用过的，真品。
少年凑在夏风耳边小声道：“别被他骗了，要是真品，怎么可能会摆地摊上卖？早护得好好的，去地下城交易了。”
夏风腾出一只手来，把他扒拉到一边，小声卖弄道：“你懂什么？有些不懂行情的盗墓贼得了东西，是会偷偷拿到这里来转手的，况且地下城你以为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啊？若什么真品也没有，这条巷子也不会这么热闹了。”
“那不是犯法的么？！”
“瞧你那一脸没见识的正直样儿，反正这里九成九是假货，那些人的东西混在这里面，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有了假货的外衣，真品才敢拿出来卖嘛。上个月附近的东侯山有批文物出土，没看见这里更热闹了么，好东西现在才敢拿出来呢。”
“可是，就算有真品，少爷你要来做什么？”夏家可不是开古董店的。
“废话，当然是送给你了。”
“送，送我……可我并不需要……”
夏风一挑眉，拖长了尾音：“嗯？”
元小天只好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和他一起去看他手上的青瓷莲叶边的大海碗。
心里不免疑惑，公主会用海碗么？
会用瓷器？
皇室不是用金银器才显尊贵么？
元小天无聊得直想打哈欠，四处看了一下，这时，有很多逛地摊的人都站了起来，往一个还没摆开阵势的摊主涌去。
那摊主提着个大皮革箱子，正一样一样往外拿他的宝贝。
摆出了几样精巧得令人唏嘘的玩意后，他又拿出一个玉壶，一个碧玉盘，对着盘子倾倒玉壶，竟从里面缓缓倒出许多形状颜色各异的玉石来，全是巧夺天工的微雕玉石作品，一颗不到绿豆大小的玉石上，竟雕刻着琼楼玉宇、古代战船、春街游乐图……
当然这些透过放大镜也只能瞧个大概，要看仔细，还得仰仗显微镜。
围观的人纷纷赞道，绝活！绝活！就算是仿制的，也价值不菲了。
末了，摊主曲起指头，弹出了一枚灰不溜秋的像是颗动物獠牙的东西，就开始摆起摊来。
那枚“牙齿”蹦了几蹦，掉入了路边的沙土中，被好几个人踩过，只剩半截露在土外面。
元小天自小拾荒的职业病立马犯了，但凡有人丢弃什么，先不问有用没用，他都会捡起来收好。
他走了过去，伸指从泥土里抠出了那颗“牙齿”。
牙齿是半月形的，很滞闷的灰白色，一头还有穿凿的洞眼。
将“牙齿”捏在手心，回头看，夏风还在举棋不定，眼见着快入夜了，他父亲和继母的婚礼在晚上八点举行，去晚了，或者不出席，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年轻人，有眼光，”摊主附耳对夏风说，“一看你就是大富大贵出身的，买得起也识货，不瞒您说，我们有更厉害的货，只是……”
“只是什么？”夏风好奇心端了起来。
摊主压低了声音：“那些东西还在地里，一时拿不出来啊！”
“里面有粽子？很危险？”
“不是不是……是这样的，我呢，先给你看几张照片……”
摊主拿出了手机，调出几张图片来给夏风看。
最后，夏风会心一笑：“好吧，那我就陪你们走一趟，不过，说好的给我打五折的。”
“一定一定。”
夏风回头招呼：“小天，你先回去，帮我把观音像送给我后妈，婚礼我是来不及参加了，替我说抱歉。”
“少爷，你要到哪去？”
“别问那么多，你照我说的办就是。”
“噢。”
回到夏家，婚礼正热热闹闹地进行着，元小天乖巧地笑着，代夏风把送子观音客客气气地当面送给了他后母。
那个女人十分美丽，可美丽中透着算计，无端叫人亲近不起来。
元小天没多久便退席了。
回到学校，打夏风手机，关机。
去了他的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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