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杀阿冀呢?他是我的亲弟弟啊。”皇帝压制住了怒气,对着母亲仍旧好言相劝。
魏太后一言不发。
康英适时地咳嗽了一声:“魏其候到了。”替魏婴挑起帘帐。
魏婴走了进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阵的跪拜行礼。
“魏婴,你来了。”皇帝颓然道,他站在案几下方,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很多岁。
魏太后端坐在案几后的高位上,身后是紫檀屏风,屏框黑漆地,以描金手法装饰各式折枝花卉。屏心黑色沙地,以点翠技法镶嵌各种花卉。围屏周边以金漆彩绘的边牙及屏帽作装饰,一派森然大气。
魏太后坐于屏前案后,恍然大悟,愤愤道:“老身险些也中了你们的计,什么天子仪仗相迎,这一开始你们就算计着楚王!”她到底不是一个平凡的母亲,很快醒悟过来,保持着一个国家统治者的敏锐和直觉。
“阿冀军功卓著,又是我的亲弟弟,这虽然逾制,但是也不是不可。”皇帝闷声道。
“魏婴!你说!”魏太后愤怒地打断。
“臣附议。”魏婴谨慎道。
“附议?附议什么!哀家的心思你们清楚!你们的心思哀家就不清楚了吗?哀家是有心让楚王继位,但是你们做的也太绝了!”魏太后盛怒之下,又将手边的事物全砸了个稀巴烂。
“魏婴,你怎么个附议法?”魏太后扬声喝问。
“恕臣直言,既然以立太子,太后还是收了那份心思,纲常一旦破坏,国将不国矣!”
“太子年少,哀家欲让楚王继位,等太子能担重任时,再将皇位交还,这又有何不可?”魏太后步步紧逼。
“只怕到时候这些都由不得太后做主,楚王的后代又该如何自处?”
“你!魏婴你好大的胆子!说到底,你是不赞成了?”
“臣。不赞成。”皇帝摇头频频地示意,魏婴却沉毅地讲话说完。
内殿高位上,盲了眼睛的华服太后震怒,空洞的眼睛里冷光闪过,她竟笑起来,那笑是皮笑肉不笑的,她咬牙道:“好!革去魏婴官职、剔出魏家的宗籍,这太子太傅也不要当了,布衣回家中思过。阿冀最好没事,否则哀家绝不会轻饶。”
“臣谢恩。”魏婴跪下重重地叩首,礼节一丝不苟,他为人极为聪慧,又极耿直,明明懂得圆滑,大是大非面前却耿直的要命。
皇帝摇了摇头,觉得身上的力量都被抽空了。
魏太后惩罚魏婴,不是因为这次楚王没有出现,也不是因为什么天子仪仗的试探,而是因为在继承人位置的立场上,魏婴坚定不移地站在太子身边,而且这份坚定和皇帝是一样的。魏太后不能惩罚皇帝,就只能将气撒在魏婴身上。
而魏婴正是看穿了这一点,才丝毫不避,替君王拦下了无妄之灾。
延庆宫中,帝后已经交恶,母子离心,重臣被罚,那么这个时候,楚王赵冀到底在哪里呢?难道真的是太子那边动的手?
赵宫的每一个人都在等楚王的消息,不管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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