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赵国最尊贵的女子,却是看不见的,早些年的宫斗权谋和战争中,中了一种长期慢性的毒,虽然后来被发现了,也解了毒,可是仍然有毒素最后沉积下来,毁去一双眼睛。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瞎了眼睛的老妇人,却掌握着这个国家大半的政权,加上皇帝是出了名的孝子,很少忤逆皇太后。眼前这个老妇人,是赵国真正的统治者。
“坐祖母身边来。”魏太后拉起赵玦,让他坐在一边,又问了他一些吃药问诊的情况,这才放下心来。
“祖母今天怎么这般兴致,要是想听佛法,唤住持入宫不就是了,何苦自己劳累?”杜弯弯坐在太后身边,替太后捶背捏肩,巧笑着问。
“这里听到的,和宫里听到的,是不一样的啊。”
“有什么不一样呢?”
“昭阳啊……你以后就会懂了。”太后拍了拍弯弯的手,“好孩子,休息下吧,外祖母不累。”
杜弯弯一听,也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端坐在一边。
魏婴道:“听睢阳来报,楚王不日就可以到京。”
“当真?那太好了!”魏太后露出了杜弯弯到此见到的一个最大的笑容,连素来空洞晦暗的眼睛里,也仿佛有了光彩。
“千真万确,陛下已经派臣着手此事,以天子仪仗迎接楚王。”魏婴平静地说着,眼睛里有复杂的情绪,像是愤恨,像是狐疑,又全不是,只是平静地说着。
楚王赵冀,七王之乱战争中的功臣,是魏太后的小儿子,皇帝的弟弟,是现在皇帝夺取皇位的另一支柱之一,其身边的大将顾还朝,是和原兵马大元帅谢将军齐名的骠骑大将。
每年十一月末,诸侯王按律入京朝拜大皇帝。
“是该如此,是该如此。”魏太后欢喜地讲话说了两遍,又道,“皇帝很好。魏婴,这件事你千万不能马虎。”
“臣领旨。”魏婴埋首,掩藏了眼中的冷光——果然不出陛下所料,太后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她果然有心让楚王继位,那么她又将太子置于何地呢?身为太子太傅的魏婴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景王赵玦一言不发,将暗流瞧着眼里。
是夜,顾夕朝于长公主府邸景王殿内,收拾了医箱,来回走动,沉吟道:“这次楚王入京,只怕太子要有行动了。”
景王赵玦靠在床边,淡淡一笑:“不怕他动,就怕他不动。”
顾夕朝脚步一顿,看着景王。随即,两个人默契一笑。
看似平静的京城夜中,已经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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