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侠士如何称呼?”杜弯弯诚挚地笑问。
“雁回。”他没有过多的语言,语气不兴,淡淡地说。
“雁回……”弯弯低低地念了一遍,心里默默地记下,又行了礼,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举手之劳,不必挂怀。”他的汉语说得很流利,听不出关外的感觉,要不是他身上的气息。
他很年轻,脸部线条流畅粗犷,五官却精致细腻,融合着关外大漠的粗犷和中原的细腻,不会觉得奇怪,相反地,每一个比例都非常完美,融合的非常好,尤其是那双蓝色的眼眸,出奇地美丽,像碧落海国的大海一样深邃。
“况且你身后有影卫相护,就算我不出手也会有人救你……”雁回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杜弯弯回头看去,没有看到影卫。但是有影卫在暗中保护她,她自然是知道的,溜出来固然好玩,但是她也不想出什么意外的事情,她是皇家的郡主,可不希望出什么失了皇家颜面的事情。比如刚才碰到这些恶人,所以她才有恃无恐,有人保护总是好的,杜弯弯并不反对他们跟着她,只有他们不妨碍到她就好。
雁回坦言相告,救了她的事情并不居功,这样一来,杜弯弯反而觉得雁回这个人磊落豪气,心下不由赞叹。
遇到雁回的事情,杜弯弯并没有放在心上,过了些日子也就淡忘了。
太子大婚后,弯弯一直称病没有出门,太子赵瑜来看望,她也总是说病着,不见。也知道这样避着不是办法,但总觉得这样很好,好像赵瑜没有成亲,自己还是单纯地爱恋着他。
这样的自欺欺人,实在是因为弯弯对赵瑜用情太深。
直到宫里传来消息说,匈奴的使臣到了,陛下在宫中设宴,百官宗室都要前去赴宴。杜弯弯避无可避,只能出席。
浅淡的嫩绿颜色长袭纱裙,像春天里的嫩柳的颜色,下摆密密地绣着碧色的藤萝,纱裙纬地,外套鹅黄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直密布至领口。露出一张巴掌大小的小脸,下巴尖尖的,衬得那双眼睛晶亮乌黑,眼中情绪暗藏,不露半分,清冷无比,眼眸如清辉,又似点漆。
昭阳郡主平静地坐在梳妆镜前,半夏正用青黛色描绘着她的眉峰,剪秋正给她梳着头发,因为并未行成人礼,不用将头发挽成发髻,只是梳成小辫。
片刻后,妆容精致,镜中女子颜倾天下,眉心画着朱砂的梅花妆,一颦一笑都叫人心动。
“不行,重新画过。”杜弯弯看了看镜中女子,皱眉道,“越淡越哀愁越好。”
半夏一怔,郡主不是一向最喜欢这样精致的宫妆了吗?她看向杜弯弯,随即点了点头,将铅华洗净。
到最后看到的是素白的脸,容颜惨淡,叫人心痛,望之心伤。
杜弯弯嘴角一勾,这才满意地笑了,她在“病”中,自然要有病的样子。
房门轻启,丽色的妇人站在门口,穿着玄色宫装,正是长公主赵翎。
“弯弯……”长公主赵翎站在那里,微笑向着弯弯招手,身边站着的是驸马杜侍郎,名为杜思远,正是弯弯的父亲,温润如玉的儒雅男子,一身靛蓝刻丝暗金松纹的长袍,愈发衬的人品俊逸。一男一女站在那里,真的好似神仙眷侣。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过来了?”杜弯弯站起身来,迎着往门外走去。身后的侍女都跪下请安,弯弯也在门口站定,行了礼。
“母亲来看看你收拾好了没有,不要误了时间才好。”长公主赵翎笑得温柔,笑着扶起弯弯,摇头道,“还是一个小小女孩,出个门就这般费力,梳妆打扮了半日,这往后嫁人为妇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长公主赵翎说完抿嘴笑起来,眼睛看向杜思远,自然是希望他赞同自己,一起数落下女儿。
杜驸马只是笑而不语,目光温馨,摸了摸女儿的发顶:“弯弯她喜欢妆扮多久就多久,只是气色还是不大好,小顾太医开的药可有按时喝?”
杜思远一直都是这样子温柔得让人沉溺的男子,弯弯从小到大,他一句重话也没有说过她。
父亲提到顾夕朝,杜弯弯心中一怔,面上还是笑得一派甜美:“让父亲担心了,弯弯每天都有按时喝药的……”
“真的吗?”杜思远明显不信。
“父亲难道还信不过弯弯吗?”她笑得天真,挽着父亲母亲的手臂,开心地相伴着一起往廊外走去。
杜驸马无奈地摇头,脸上是满满的溺宠。
“孩子总有一天会被你宠坏。”长公主赵翎佯装嗔道。
杜驸马也不反驳,只是微笑着注视着赵翎。
杜弯弯看在眼里,嘴角也跟着弯起来,她喜欢父亲这样高洁又温柔的感觉,喜欢父母这样和美的婚姻,在这样的家庭里,她觉得自己很幸福。
然而——
走廊下一个转角的时候,赵玦站在那里,杜弯弯所有的好心情的消失殆尽,笑容也垮下来。
“姑父、姑母。”景王赵玦笑着问候,并不理会弯弯,当然杜弯弯也没有理睬他。
赵玦穿着月白色的长衫,整个人显得虚弱无比,按理白色不适合出席这样的宴会,但是景王赵玦向来为陛下所不喜,他穿什么颜色都不会影响陛下对他的厌恶。况且这样苍白的颜色最衬赵玦这种病夫……杜弯弯冷哼了一声,就当没看见他。
“玦儿……我们走罢。”赵翎将二人的别扭瞧在眼里,也只能当做没有看到,笑着拉着景王的手。
“是,姑母。”赵玦笑得和煦,点了点头。
长公主府的四人行组合,就这样在祥和且别扭的氛围中,登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缓缓而行,到达宫门的时候,下了马车,一路走到延禧宫,天色已经暗了,乃是夜宴。
延禧宫一向用来接待外臣,设宴百官。
他们到的时候,百官已经到了,皇帝太子妃嫔尚未到,太后礼佛去了,况且年迈,一向很少出席,匈奴的使臣也还没有出现。
一行人走到殿门口的时候,内监的声音又细又尖:
“长公主驾到——”
“驸马爷驾到——”
“景王殿下驾到——”
“昭阳郡主驾到——”
众人一阵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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