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会以为景天劫会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却没有想到,他并没有问,像是一切都了然。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被他抱在怀里,又闻到那淡淡的熟悉的草药味道,竟似有些亲切。
“放下她!”楚凌宇的声音也会发出蚀骨的寒意。
“她要回家!”景天劫没有退让的余地,声音还是波澜不惊,没有起伏。
经过景天劫的提醒,才想起来那个家也需要我,想起云梦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那双带着怅然忧郁的双眼……我出来的时候,还没有给她打招呼呢,她是不是在家很着急呢?出来这么久,是该回去了。景天劫,是云梦让你出来找我的吗?
凌宇有些生气地说:“我不准!”
“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景天劫回应。
“那你试试!”
…………
他们的对话仿佛达到了燃点,只等着随即爆发的一场争斗,让我在心里忍不住为他们捏一把冷汗。
沉默,静寂。
努力试着睁开眼睛,眼前的黑暗渐渐消退,转为清明。躺到他的怀里,听到他沉稳的心跳,抬眼看到他幽深的眼眸深不见底。与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近,内心难免有些不自在,有种窒息的尴尬在我与他之间弥漫开来。
“放我下来!”我有些乞求地说道。
景天劫看我一眼,那清静而又清冷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只是依言将我慢慢放下。
我走到楚凌宇面前,看到他清冽的眼神,淡然一笑,说:“我们改天再约!我该回去了!”
“你……”
“云梦她们还在等我,她见不到我会担心的,时间不早了,再见!”说完,我转过身,向外面走去。
“一见连送客!”楚凌宇见我没有回旋的余地,也不刻意挽留,因为他了解我的性子,我讨厌那种气势压人的强迫。我看了那人瘦黑的男人,原来他也有名字,一见连,这个名字真的很少呐!有点像外国人取的中国名字叫没有,不知道,…………听了让人忘记不掉。
一见连在前面带路,却没有看到什么阵列,只是偶而看到几棵折断的竹子,来时的小路好像变了,两边的摆设也变了,与先前大有不同,那些花有着不同的形状,只是成了梅树,小径时而变成蜿蜒的阶梯,似是进入了另一个别院。
我们三个都没有讲话,只是静静地走着,突然觉得自己与他们之间有些疏远与淡薄。可是,自己又不是这个时空的人,短时间内也很难找到共同的话题,更何况,我本是不太善于言谈的人。
走出别院,同一见连道谢,回眸的一瞬,却看到楚凌宇玉树监风,有些桀骜不驯地站在一旁的亭子里,他正望着我,当对上我的眼眸,只是粲然一笑,令园内的美景也失色几分。我冲他微微一笑,算是回应,继而转身离去。
我和景天劫一前一后走在渐暗下来的夜色里,“是云梦让你来的吗?”我想打破这孤寂清冷的黑暗,让我知道身后有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如影的鬼魅。他穿着黑色的衣服,除了冷清得与天地一色,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仿若只是无形的空气,连走路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我讨厌这可怕的静寂,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看不到来往的路人。
他只是微微一叹,声音又轻又微,给人的似是错觉。我突然觉得来时这条路,原来如此遥远。
在我以为将会一直沉默到家的时候,却听他淡然地说:“这个人……少接触为上……”
我有些置若罔闻,总觉得他不了解楚凌宇,更不知道我与他的渊源。如果他这么不了解的人,就这样妄自菲薄地评价他人,这让我对他增添的一丝好感,也彻底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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