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圣诞节，我在什么地方，你还记得不？”霜霜问。
“在上海进修呀，这怎么能忘？陈文勇回来的时候，你还在上海，想请你们一家吃饭都没办成。”
“有一次，我跟你开了个玩笑，还记得不？”
卓尔摇了摇头说：“你开的玩笑太多了，谁知道是哪个？”
霜霜慢慢晃了晃头：“你忘性好大呦。你偷听你们徐经理和别人说悄悄话那天晚上，我是不是提醒过你要把陈文勇看紧点？”
卓尔想了想：“嗯，好像真提醒过我的，可是这跟昨晚的梦有啥关系呢？”
“也许有，也许没有。在上海的时候，我发现点情况，但没看真切，不敢瞎说，所以一直没敢说，怕影响你们的关系。”霜霜笑着说。
在卓尔的催促之下，霜霜向卓尔讲了两件事。
听着听着，卓尔身上慢慢发冷，心里的滋味越来越复杂。
圣诞节来临，上海已经进入冬天。但寒冷的冬天却挡不住国人热衷过洋节日的热情。
平安夜，霜霜一个人呆在宿舍很没劲，便约了一起进修的同伴，去附近教堂看看热闹，沾沾西方人的光，假装过过洋节。
教堂不大，门前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露天广场。霓虹灯下，广场上人满为患，满眼过节的喜悦。见这么多人，霜霜的同伴想回去，霜霜说既然来了就转一转、沾点喜气也好。于是二人便走进广场，淹没在人海之中。
二人在广场里晃悠了一圈，便顺着人流挤进了教堂。教堂里，灯火辉煌，一大群教徒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排排椅子上，耐心地等着神父来做弥撒。二人安安静静，很快便融进了教堂的庄严肃穆里面。来教堂的人很多，所以，总有人小声议论着什么。
二人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离开。
就在霜霜要跨出大门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她忙侧过脸去看，不远处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男人背影正对着自己这边，声音正是从男人口里传来的，但具体说些什么，根本听不清。从背影和声音判断，这个男人应该是陈文勇。她本想走过去打个招呼，可是却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步子便没能迈出去。
她看见那个男人的手正牵着一只手，他的话正是对身旁的女孩说的，女孩的脸正朝着这边。霜霜看得很清楚，女孩高挑匀称，面目清秀，眼睛清澈透明，无论脸型还是神态，和卓尔都有七八分相似。
猛一看，霜霜大吃了一惊，居然怀疑时空是不是发生了倒流、回到了中学时代？眼前这个女孩不就是中学时的那个卓尔？
霜霜揉了揉眼睛，仔细端详起那个女孩，青春无限的眼中闪着甜蜜的光芒，只是少了卓尔那股咄咄逼人的气质。
女孩似乎意识到有一股目光正在自己脸上扫射，便抬眼朝这边看过来。霜霜赶紧转身，躲过了女孩的目光，然后悄悄躲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虽然好奇心依然很浓，但她还是怕那个男人正是陈文勇，彼此要真照个正面，那该多尴尬？
霜霜和同伴费力地穿过人群，混进了广场的人流里。
过了些日子，霜霜一个人正往南京路去。刚走进街口，她远远看见一对男女走在前面，好像是前些天在教堂里的那一对。她连忙走到大街的南侧，远远跟着他们后面。男人揽着女孩的腰，女孩小鸟依人，依偎在男人的肩上。二人的脸靠得很近，正亲昵地说着什么。霜霜不急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始终保持二百米左右的距离。她多么希望男人能够回一次头，但令她失望的是，男人和女孩聊得很投入，既没有意识到有人跟踪，也没有回头。霜霜有点心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往前走去，眼看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前面那对男女却拐进了商场。
霜霜一路小跑，冲进商场，一看，顿时傻眼了。
因为商场里很暖和，人们都躲了进来。川流不息的人群，三五成群把一层大厅占领了。她急匆匆穿过人堆，却没有看见二人的身影。她还不死心，又在商场门口守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发现那两个人。“也许，他们从别的出口走了。”霜霜心里这么一想，气一下泄了下来。她很希望在南京路上，还能够看见那两个人，但转悠了好半天，却没有一点收获。
从上海回来，霜霜想把这件事告诉卓尔，又因为忙着办去西欧的旅游签证，便把这件事搁了下来。在国外旅游的时候，她曾经向钱前提起过这个发现，钱前说她是小题大做，别自己看走了眼，还搞得人家家庭不和。霜霜一听，便打消了告诉卓尔的念头。所以，后来和卓尔见面，她只是旁敲侧击，做点善意的提醒。要不是今天卓尔主动说起做的梦，她肯定绝口不提在上海的这段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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