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哎，这里的工作刚展开又要调走，多少有点遗憾。”
“直接让你当总经理不就得了，何必又调到别的地方？”卓尔问。
“谁知道，大概是所谓的掺沙子吧，不想让任何人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免得结成利益联盟。”贝海若笑了笑，“在哪儿都是干，听组织安排吧，光顾说话了，咱们碰个杯吧。”
他们笑呵呵地碰了杯。
他夹了一筷子烤肉，轻轻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你要走，大家会舍不得的，因为你没架子。”卓尔有些忧伤地说，没有直接说自己舍不得他走。至于自己为什么舍不得他离开，她说不清，也许只是一种朦朦胧胧的希望吧。
“其实我也不愿走，跟大家在一起很快乐，没啥负担。”他说完，沉思片刻，又说，“想起去草原那次，我就禁不住想大笑。”
“有什么值得这么高兴的？”卓尔歪着头问。
“大家真会闹，还整出个交杯酒。”他呵呵乐着说。
听到“交杯酒”一词，卓尔的脸一下子红了：“他们是胡闹惯了的。”
“其实放松放松，挺好，这种氛围多融洽哟！”他仍然笑着，看了卓尔一眼。
“也就是你去，要是别的副总去，他们大笑都不敢。”卓尔说。
“说真的，我喜欢这种朋友式的上下级关系，这才真实。上级高高在上、神神秘秘，下级陪尽笑脸、唯唯诺诺，这多憋屈。”他喝了一口酒，“而且，和你在一起，很愉快。”
听他这么淡淡地一说，她的心怦怦乱跳起来，有种东西堵在了胸口。
“是呀，揽江台，草原，宝岛，我们一同去过的地方，很难忘。”他这次没有笑。
她心里复杂极了，兴奋，恐惧，羞怯，说不清楚。
“有时候我在想。”他说，“哦，对了，我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呀。我一直有种感觉，喜欢和你在一起，又怕和你在一起。特别是几次一同外出后，更是如此。和你在一起，我发觉自己年轻了许多，找回了流逝的青春。”
她静静地听着，心里乱蓬蓬的，脸红扑扑的，搞不清是炭火烤的，还是内心的不安和惊喜造成的。
“因为要调走了，所以说出来也无妨。卓尔，你不知道，我说出这番话，心里已经给自己打了好几天的气。”他认真而真诚地说，“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要是我们还是青春年少，我一定要追你。如果二十岁那年的某一天，你偶尔经过了我的窗口，并且偶然回一次眸，我的这一生，将完全不同。”说完，他静静地看着卓尔，面色很平静。
卓尔躲开他的目光，心里慌慌的，低头摆弄起了酒杯。
“也许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一种人会打动自己。”他依然淡淡地说，看着卓尔。“怎么啦？以为我疯了？”
她慌忙摇了摇头，绯红着脸，快速扫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了头，像犯了错的孩子。
“本来我想，这种感觉不说出来反而更好，但是我控制不住，还是说了，说出来痛快些。有句话怎么说的，喜欢一个人就大胆说出来。”他依旧淡淡地说，像是在讲着别人的故事。
她微微抬了头，抬到眼角的余光能够看见他的高度。
“你是不是觉得荒唐？是有那么一点点荒唐，我也这么觉得。”他说。
她终于鼓足了勇气，抬起了头，佯装出一脸的微笑，目光专注地盯着他：“贝总，喜欢一个人不是错，有人喜欢也不是错，你说对不对？”
这次，贝海若躲开了她的目光。
“想想也真是这样。”他呵呵笑着，又抬起了头。
“当然，我们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是是非非还是把握得好的。”他再次镇定了下来，淡淡地说。
看着他，她心里再次升起了不安、烦躁和兴奋。
她沉默片刻，选择着最合适的词，然后说：“你说得对。每个阶段，各人看人的标准会有变化，所以悄悄喜欢上一个人，也很正常，其实，”她停了停，害怕下面的话说出口，今后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她很想说，于是她说了：“其实，和你在一起，很愉快。”
她满以为，接下来的场面会无法收场。
没想到，贝海若只是淡淡地一笑：“这点我看得出来，所以不怕说出来你会笑话。嘿，说出来了，反而轻松了。”
听了贝海若的话，她心里居然也轻松了许多，但一股淡淡的失望悄悄爬了过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们虽然想继续这个话题，但理智同时阻止了他们。
于是，他们再次谈笑风生，说起公司的那些有趣的人和事。
吃完饭，走出松鹤堂，她觉得有些晕，是青酒正在发挥作用。
她晃悠悠向停车场走去，贝海若赶紧抓住了她，大声说：“喝了酒，不要开车！”
她回头一笑，说：“还真是不能开车，有点晕。”
贝海若连忙松开手，脸上有股害羞正在闪烁。
他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车到卓尔小区门前停下，他付给司机车费，扬手让司机开走了。
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卓尔才想起把雨伞落在了车上。
雨，淅淅沥沥，有股催人肠断的气息。
他犹豫了片刻，默默把伞递给她，回头准备叫出租车。
“贝总，”卓尔叫住了他，“伞还是你打吧，我马上就到家了。”
她晕乎乎的，不知不觉拉住了贝海若的手。
贝海若回过头，笑了笑说：“再见吧。”
看着路灯下他影影绰绰的脸，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冲动，一股不安而兴奋的冲动，一种恐惧而刺激的冲动。她真想一把抱住贝海若。
雨伞，轻轻飘落。细雨，轻轻飘落。
她静静站定，眼睛看着他，泪水泛滥，一如不停的夜雨。
一股热流从她的脚底升起，慢慢通过腹部，通过胸部，到达头顶。
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拥抱他。
他笑了笑说，我该走了。
她静静地点了点头，捡起伞递给了他。
他挥手叫住一辆出租车，然后登车而去。
看着出租车尾灯一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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