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高雄,离开西子湾,她深深不舍,因为满天的彩霞,因为夜色下低声呢喃的海水。
汽车沿着南台湾西海岸向恒春半岛驶去。一路上,湛蓝的大海一直陪伴在公路右侧。天上,朵朵白云悠悠飘荡,灿烂的阳光从白云中间探出来,调皮地冲着大海眨着眼。接下来的几天,汽车继续沿着东海岸前进。游览完了台东和花莲,他们终于回到了台北。
台北正静静下着细雨。
大家想去看看邓丽君墓,便和司机、导游商量。导游和司机也是邓丽君迷,答应得很痛快。于是,大家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去拜访邓丽君墓。
第二天,细雨依然淅淅沙沙下着,空气里孕育起了一股淡淡的哀愁。
汽车刚驶出台北市区,司机便播放起邓丽君那些老歌。
邓丽君的慢歌悠长悠长,在汽车里慢慢回荡。
于是,汽车里便郁结起一股忧伤的怀旧气氛。
一些人跟着邓丽君的歌声轻轻哼了起来。
细雨渐渐朦胧了车窗的玻璃。
卓尔闭着眼,跟着邓丽君的声音哼起那一首首熟悉而悠远的老歌。当唱起“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甜蜜笑得多甜蜜,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这一段的时候,她感觉一股热热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
汽车沿着海岸漫步了一段时间,便向左边的山中摇了进去。
汽车在山间窄窄的公路上盘旋,细雨淋湿了公路两旁的灌木丛。
汽车最后在墓地管理处停车场停了下来。
邓丽君墓坐落在金宝山墓群最深处,名字叫筠园。
走进筠园,前面小花坛上,几束带着雨珠的鲜花排在邓丽君的全身塑像前,塑像栩栩如生,邓丽君长长的披肩长发随风而起,她面带微笑看着这群前来祭奠的人。
大家撑开了雨伞,慢慢向邓丽君墓走去。
贝海若陪卓尔静静地向一代歌后的墓地走去。
细雨淅淅沥沥,整个墓地没有其他游人。
邓丽君甜美柔和的歌声在墓地上空婉转,弥漫着忧伤的气息。
雨中飘荡的歌声,渐渐勾起了一股伤感而甜蜜的回忆,恬美和忧伤在不经意间悄悄跑出来,装满了每个人的心间。
邓丽君墓前,已经有人放了一束洁白的鲜花。一幅清纯的邓丽君像,挂着在墓前的大理石前,邓丽君卧姿闭眼雕像,嵌入墓上方的黑色大理石里。
卓尔酝酿已经的伤感,随着淅淅沥沥的细雨,蜂拥而出,鼻子有些酸,涨满眼眶的泪水,怎么也装不住,轻轻滑落出来。
她轻轻走到墓前,献上了一束小小的野花。
大家默然站立,而后静静为这位影响了一代人的歌后鞠躬。
贝海若的眼角也湿漉漉的。
他默默注视了这片小小的墓地片刻,又默默向汽车走去。
大家有些诧异,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不一会儿,他拿了一把二胡走了回来。
卓尔很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二胡从何来的。
大家谁也没有说话。
贝海若放下雨伞,静静站在雨里,伴着邓丽君的歌声,拉起了那首《何日君再来》。
二胡的声音在墓前慢慢响起,忧伤而悠长。
细雨慢慢飘着,多愁善感。
大家默默听着,伤感再次袭上了心头。
卓尔的思绪完全进入邓丽君歌声陪伴的时光,泪水磅礴而出。
贝海若的泪水伴着二胡悠扬的声音,夹杂着雨水,从镜框里滑了出来,轻轻坠地。他的情绪感染了在场的人,谁也控制不情绪,开始抽泣着,哽咽着。
贝海若拉完二胡,深深向长眠地下的邓丽君鞠了一个躬。
墓地上空,细雨朦胧。
他显然完全进入了自己的心灵空间,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他心里正慢慢说:“谢谢你,邓丽君小姐。谢谢你的歌声,伴我走过了青春。”他停了停,心里还在呢喃:“别了,邓丽君小姐;别了,我的青春。”
听完二胡的忧伤,大家忍不住哭出声来。
墓地里,细雨中,一片轻轻的哭泣。
伤感久久停留在大家的心间,为了失去的青春,为了共同的80年代……
祭拜完邓丽君,大家情绪终于渐渐稳定了,然后静静地向汽车走去。
身后,邓丽君温柔得醉人的歌声,依旧轻轻回绕在墓地上空的细雨里。
细雨继续弥漫。
汽车往山下徘徊,车厢里再次飘起邓丽君的歌声。
司机显然被大家的情绪感染,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每次带客人来,都跟着大家稀里糊涂哭上一场。永远的邓丽君,哎,没办法,这是没有办法的。”
窗外,湿漉漉的天空,湿漉漉的灌木,湿漉漉的公路。
卓尔叹了口气,问身旁的贝海若:“你从哪儿弄来把二胡?”
贝海若叹了口气:“昨天让司机帮借的。我这个人毛病多,每次一听邓丽君的歌,头脑里都会出现大学那段时光。那时候,我们都很喜欢邓丽君的慢歌,愁肠百转,甜蜜温柔。邓丽君猝然离世那会儿,我们就快大学毕业。那阵子,校园里成天播放着邓丽君的歌,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离别的惆怅。我的工作单位已经找好,可是她的工作依然没着落。我们很伤心,既因为离别,也因为邓丽君。毕业前夕,已经注定这辈子只能分离,于是便许下一个约定:如果我们还能再相聚,一定要去台湾看看长眠地下的邓丽君,并且为她拉一曲二胡。”
他看着窗外的细雨,情绪有些遥远。
卓尔叹了一口气:“邓丽君的魅力正在于能够随时随地勾起人们伤感的回忆。”
贝海若挤出一丝苦笑:“是呀,这就是邓丽君。一个邓丽君,几代人的回忆。”他停了停,似乎心里蕴藉了一小块永远不会消融的冰。
“记得毕业那天,校园里反复回荡起吴奇隆的《祝你一路顺风》和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伤感离愁充满了每个角落。下午,我去火车站送她。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久久相拥。要上火车之前,我在月台为她拉了一曲《何日君再来》。她静静听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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