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这么说。
庞大海眯缝着眼看着冷如菊:“要不带着我一块游,至少我也算一个壮劳力,外加保镖嘛。”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贝海若微笑着点了点头:“小冷这个想法不错,既尽了孝道,又欣赏了美景,还很自我,符合人性。如果再写一本旅居列国志,那就好上加好了。”
冷如菊笑了笑:“还真可以整一本游记,现在正流行出书嘛。”
高永傲坐得笔直,看了大家一眼,说:“我倒是想在偏远山区建两所实验学校,免费教育孩子们。学校的老师自己雇,教材自己编。学校的宗旨就两条:修身和独立。教学方法采取因材施教、兼容并蓄。教育的目标是培养出一些真正具有独立人格、独立思维的人才来。”
“好,好,大志向!”贝海若情绪激动了起来,“独立、自主、个性,很好的观点。目前教育千篇一律,有人说学校就是一个批量生产同种规格产品的工厂。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仅思想要独立,人才也要不拘一格。永傲的想法有圣人之志,孟子曾经把‘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作为人生三大乐之最嘛。”
听贝总这么一夸,高永傲有些难为情,只好笑了笑。
张晓晓说自己愿意用这笔钱把孩子送到世界上最好的学校接受教育。王敬亭和赵千惠的想法差不多,希望建一个没有污染、绝对安全的食品加工厂,让孩子们的成长不再提心吊胆。庞大海说,用这笔钱安顿好父母,然后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开家药厂,绝对不出假药。徐思雨说自己没有什么想法,如果非要干件事的话,就在母校建立一个“思雨”奖学金,为教育出点力。
贝海若听得专心致志,听得津津有味。等徐思雨停下来,他取下眼镜擦了几下,复又戴上,才缓缓地说:“大家的想法让我感到意外,特别是在这个充满铜臭味的世界,实属不易。看来,大家都想独立做些对社会、对他人有益的事情。我很感动,也很欣慰。能带领这么一支团队,我觉得很幸运。”他有些动情,声音有些哽咽,“难得,很难得。”
众人的情绪受到了感染,心里隐隐升起一股社会责任感,一种久违了的崇高感,仿佛自己真做了一件想做却无力做的一件大事。
大家沉默一会儿,贝海若看了看卓尔,笑着问:“吴经理有什么想法?”
卓尔口未启,脸先红了,迟迟疑疑,眉头一皱,像是狠狠下定决心一般。
“大家的想法都那么崇高,我的想法有些微不足道,而且多少有店小资情调,还是不说了吧?”卓尔的脸依然泛着红光,眉眼低垂着。
“说一说,我们想听一听,看看是什么小资情调?”众人寸步不让,不依不饶。
“有言在先,大家不要笑我啊。我真想找一个山青水秀、人迹罕至的地方,沿清澈的小河两岸种每年满桃花。山间还种一些梅花、菊花、翠竹,山腰修一栋别墅,房前种几片菜畦,养几池荷花。”
冷如菊痴痴地听着,低声感叹起来:“多好的地方!太唯美了!”
卓尔还在继续说:“平时看看书,画几幅画,听听音乐。桃花盛开之时,沿着小溪划划竹筏。荷花盛开之后,划着小竹筏去采莲。菊花梅花盛开之时,邀朋友赏菊赏梅。如果资金还富余,可再建几栋别墅,对外限量接待游人,挣回点钱,维持成本。”
赵千惠也有些发痴,喃喃地道:“虽然有些小资情调,倒也符合人之本性,很修身养性嘛。”
贝海若有些吃惊,怔怔发呆。
大家默不作声之后,他才从这个梦幻画面中回过神来:“没想到,吴经理居然是这个想法。咋一听,觉得有些颓废消极。细一想,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归隐山林的梦想,我曾经也有过这种想法。”
他停了停,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很奇怪,吴经理描绘的画面,我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想不起何时何地见过。不想倒觉得画面清晰,宛如身临其境;一想吧,又觉得遥远不真实。当然啦,吴经理如果真建这么一个地方,我会去赏荷赏菊的,也学学陶渊明,学学刘禹锡,附庸风雅一把。”
听他这么一说,卓尔暗暗吃惊:莫非贝海若也做了一个游览桃花源之梦?也许,冥冥之中,很多事情皆是宿命。其实,她做梦也想不到,今天这个白日梦在一年多之后,居然真变成了现实,但她那时的心境已迥然不同,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没了皈依。
贝海若像一个心灵的导师,带着大家在美好的梦幻中进行了一下午的心灵之旅。
畅谈之余,大家心情都很轻松愉快,仿佛一下子抛开了尘世的牵挂,依稀看见了已经走失多年的那个自己。
此刻,贝海若起身去了厕所,众人的话题便集中到贝海若的身上来了。
“这个贝总有点意思,没谈什么正事,尽领着我们建起了空中楼阁、海市蜃楼,其目的何在呢?”王敬亭低声嘀咕。
“也是啊,也没谈谈我们的业务?”赵千惠附和。
“这应该是领导艺术吧?咱们哪知道他葫芦里买的是啥药?”张晓晓也觉得蹊跷。
“管他什么目的,只要不说那些分析数据呀、报表呀就行,乐得轻松愉快一些!”冷如菊依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贝总是想通过这次谈话了解我们的性情吧。反正我觉得,这个安排不是随意的,而是精心设计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贝总是一个有思想、有高度、懂领导艺术的人。”高永傲这么一分析,众人连连点头称是。
徐思雨和卓尔没有参与大家的讨论,其实她们心里也清楚,这只不过是贝总在着意打造团队文化,让大家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能够和舟共济。
服务员利索地收拾干净圆桌,有条不紊地布置成了宴会格局,然后陆续摆上餐具、酒具,端上了冷菜拼盘。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凉风从玻璃上空吹了进来。
贝海若去了好半天,还没有回来。
众人纷纷走出得月亭,遥遥看见贝海若灰黑的身影正立在亭外半山腰处,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一轮上弦月,正静悄悄爬上西边的山顶。月光并不亮,一团月晕朦朦胧胧笼罩在月亮四周。月亮之下,水墨色的松树站立在山顶,傲视着远方。
众人笑着靠近了贝海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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