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薄雾渐渐散去,懒洋洋的太阳偶尔从云层里钻出来,打个哈欠,睡眼惺忪看一眼大地。
手机突然“呜呜”在桌面上打转,卓尔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件,一把抓起手机。
电话那头传来邓霜霜机关枪似的声音:“卓尔,中午有时间没得?想给你说两件事,一是关于丹丹上学,另一件等见面再说。”邓霜霜说话,一向简洁明快。
目前卓尔最关心,莫过于丹丹上初中的事情。
“有时间,有时间。”卓尔连忙回答。
“是你来找我,还是我来找你?”霜霜大声问。
“还是你过我这边来吧,反正你的时间比我宽松。要不咱们十二点半见?”她跟霜霜商量,“好吧,就麻烦你跑一趟,还在老地方。”卓尔挂了电话。
霜霜是她多年的朋友,从高中一年级开始,一直很要好,什么事都可以交流。也可以说,霜霜是她目前唯一的闺蜜,就连大学室友肖德琼也无法取代这个位置。高中三年,她们一直同住一个宿舍。那会儿,霜霜是她为数不多的好友,其他室友去上晚自习之后,她们常常躲在寝室的角落,悉悉索索,偷吃从家里带来的零食,边吃边对视着偷偷笑。好看的衣服,她们会换着穿,同学们都戏称她们俩同穿一条裤子。高中毕业之后,她们同时考进了这座城市,只不过霜霜进入师范学院数学系,她进入了商学院管理系。工作之后,她们隔三差五约在一起聊天、喝咖啡、吃饭,关于高中同学那边的消息,霜霜是她主要的信息渠道。
卓尔轻轻放下手机,心里有些忐忑,真不知道丹丹入学的事进展到什么程度?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了,优质学校突然紧缺起来,家长们像高考一样,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纷纷来挤这座独木桥。前些年,她还听说有的家长因为孩子上学,急得一夜之间白了半个头。那会儿,她还有点不相信。但这一年,丹丹开始面临小升初这个问题,她才相信那些传说的的确确全是真的。
离公司办公楼不到一百五十米的地方,有家星巴克咖啡厅。
此时,咖啡厅里正低声回荡着轻柔舒缓的音乐。年轻人三三两两散坐在座位上,很悠闲地喝着咖啡。一对情侣面带微笑陶醉在一起,正窃窃私语;一个中年男人神情专注地盯着手提电脑痴痴发笑;三个花季少女正围看一本时尚杂志,指指点点,低声说着些什么。
霜霜还没到,卓尔只好静静地坐在靠窗的地方等她。顺手抄起桌上的期刊,漫无目的地翻着。服务员走过来问她来点什么,她微微一笑,点了两杯咖啡。
咖啡厅里飘起贝多芬浪漫忧伤的钢琴曲《秋日私语》,她静静听着,偶尔向窗外看一眼。
她看了看表,离十二点半还有五分钟。
她压根儿没打算给霜霜去个电话,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朋友很守时。
霜霜干事一向踏实认真、有板有眼,而且具有昂扬的斗志和拼搏的精神。前些年,她一直教高中数学,效果不错,高中入校时成绩最差的班,经过她三年的调教,高考成绩准保全校最好。由于业绩突出,校长让她担任了数学教研室主任,后又升任教务处主任。虽然担任了行政工作,可一点没影响她的教学,谁让她精力充沛、闯劲儿过人呢!她老公是大学教授,也属于不折不扣的事业男。
窗外,一个身材瘦高、面色秀丽、嘴唇微张的女人正向咖啡厅款款走来。
卓尔站起来,隔着窗玻璃向来人招手示意。邓霜霜看见了卓尔,冲她点了点头,脸上扬起笑,随即加快了脚步。
“卓尔,等久了吧?”霜霜快步蹿过来,一屁股坐到卓尔的对面。
“我也刚到一会儿,咖啡刚端上来。”
邓霜霜放下包,回手轻轻往下扯了扯上衣,然后眯着眼看了卓尔好一会儿,才说:“看来公司总部是不一样啊,养人。而且你这身行头都变了。”
卓尔微微一笑,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霜霜端起咖啡,送到嘴边喝了一口,随即咂了咂舌:“这么烫?”
卓尔呵呵笑,有点幸灾乐祸的劲儿:“见过着急的,没见过这么着急的。”
霜霜佯装生气,瞪了卓尔一眼,旋即又呵呵笑了:“先别幸灾乐祸,一会儿就知道锅儿是铁打的。”说罢,她继续盯着卓尔看,“嗯,没想到你穿上职业装反而越来越俏,气质比以前还孤傲,有点一览众山小的韵味。”
“你就贫吧。你不是教数学吗?啥时候变得文绉绉的了?”卓尔笑呵呵地问。
“我要是斯文,全世界肯定没有不斯文的人了。”邓霜霜哈哈大笑起来,“提醒你一句,打扮得太时髦了,男人惦记,女人嫉妒,可得把握好了。”
“你啥时候才能正经一点?像我们这种半老徐娘,谁还惦记?我们马上就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卓尔笑着说。
“话不能这门说噻,你这叫成熟欲滴、风韵犹存,正是高附加值的年龄。”邓霜霜呵呵乐。
“你最近怎么样?还风风火火,忙天昏地的?看你憔悴的样子,不会是缺乏滋润吧?”卓尔盯着霜霜略微疲惫的脸,继续开玩笑。
“你那老脾气怎不改改,我不是警告过你多次了么?还不长记性。提问题要一个一个来,不要一下子整出好几个问号。”邓霜霜眨着眼,话却没有停,“你要是我的学生,现在肯定站在教室外面去了。下面,我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最近确实很忙,教研活动、公开课搞了一个又一个,不过心情倒是愉快的,成绩也是显著的。关于第二个问题,咱们彼此彼此,谁来滋润咱们嘛?先生们老是猴急火燎,疯来颠去,成天不落屋,美其名曰事业为重,鬼才晓得他们搞什么名堂。”
“你们家钱前还在国外?”卓尔问,“不是说上个月就回来吗?”
“别提他,提他我就烦。他就那副德性,把书当情人,把课题当小蜜。这回,人家老先生直接从德国飞美国,还要继续做三个月的访问学者。”邓霜霜抱怨着,口气却充满自豪。
“钱前毕竟是他们大学里的中青年骨干嘛,未来之星是这么好当的?怎么都得有所付出嘛。哪像我们那位,钻到钱眼里去了,成天在外飘着,恐怕连家门都不认识了,搞得人心里悬吊吊的。”卓尔大笑起来。
“这年头,男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特别是那些所谓的成功男人。不过,一看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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