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盛郁儒挥了挥手,他说:“回了吧啊,别再没事儿找事儿了,都快出去的人了。”
“我能知道你名字吗?”
“没必要。”盛郁儒侧着身体就躺了下去,缩成一小团儿。
刘承跟着也躺了下来,他面对着盛郁儒,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叫刘承,家里有仨兄弟,我是老幺,小时候家里穷,吃不起粮食,把我给过继到了别人家里,是一华侨,家里挺富裕,本来想着好日子要来了,可谁知,在那段时间被扣上了卖国贼的罪名,全家都出了国,只把我留在这儿了。”
晚上的牢房很黑,盛郁儒大气都不敢出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刘承,听他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那些事儿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哪怕是在父母双亡之后,他上边儿还有一护着他的哥哥,顶着整片天。
“我是在混不下去了,只能跟着当时那片儿的小头头混,我打架总冲在最前边儿,拿出不要命的架势,后来,他们就都不敢再和我打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就代替了原先那头,成了南城区的一把手,可骨子里还是个只会打架的混混。”刘承说着自个儿就笑了起来,“再然后吧,碰上严打了,估计有条子进到了内部,挖了我们好几个窝点,后来上边儿人为了保命,就把我推了出来。”
“你就这么应下了?”
“不应下能怎么样?还不是死路一条,好歹在这里边儿,有吃有喝,虽然没有了自由,可好歹能过活下去。”
盛郁儒没再说话,继续听刘承说。
“刚进来的那段时间,我过的其实并不好,来这两年了,你也该知道,里边儿的人,都是抱团儿的,新来只有被欺负的份,我那时候年轻气甚的,什么都不懂,老触人霉头,终于,在进来的一个月之后被人找着机会堵卫生间了……”刘承说到这里,没再往下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用揭开。
“我就想,是不是自个儿死了,就不用这么遭罪了。”停了好一会儿,刘承说,“我是真想自杀,可是后来我想通了,为什么得是我死,我什么错都没有,我得活着,好好地活着,即使活得我想吐了,也得一直活下去。”
“你那时候救我,就是因为这吗?”盛郁儒问。
刘承想了一会儿,他说:“不全是吧,我是真喜欢你这皮相的。”
盛郁儒听了,跟着刘承一块儿笑了起来。笑声止住之后,又是一长段的沉默。
“我叫盛郁儒,在家,也是最小的一个。七岁那年,我爸妈死于车祸,家里只剩下我,还有我那个十六岁的哥哥,我什么都不知道,光顾着哭了,哭着哭着,就长大了,我十四岁那年,第一次梦遗,梦里边儿,不是班里的班花,是我哥哥。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疏远他,我害怕他发现我心里的龌蹉想法儿,我受不了他拿那种……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挺瞧不起,挺恶心的那种眼神看我,我开始变着法儿找姑娘谈恋爱,用来证明自己是正常的,可越往大了长,我越明白,改不过来了,我天生就只对男的……这时候,我哥已经闯出来了,他有了自个儿的公司,成为了圈儿多多少少说得上话的人,他想我学好,送我去学钢琴,送我去学画画,可是我没有一样用心学了,我只想着快点儿离开他。”
刘承伸手握住盛郁儒的手,紧紧地捏了捏,盛郁儒停了一会儿,接着说:“后来,我发现,其实我哥也是喜欢着我的,可是他太注意别人看他的眼光,没法儿过他自己那道坎儿,他找了很多跟我长得像的小伙子,宠他们,给他们钱,他把自己的爱平分了很多份,给了每一个他觉着像我的人,可我就站他跟前,他都没胆儿过来抱抱我。每当我觉着我哥可能真的会爱上那个人的时候,就会去捣乱,让我哥离开他,就这样,我的名声在他们那圈儿里,臭了起来。”
刘承发出一声轻笑,胸腔一震一震的,像旧时的拉风机。刘承见盛郁儒又停了下去,忙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盛郁儒叹了口气,“他遇到了一个叫叶凡的人,像原来对那些情人一样地对待他,可他跟叶凡打电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是不耐烦,而是……带着点儿期望和兴喜的,我害怕了,我觉着,要是我再不做点儿什么,我哥肯定就被抢走了,所以,我跟踪了叶凡,拍下了一些照片儿,我把那些照片儿给我哥看,他很生气。”
“这目的不是达到了吗?为什么听你这口气不像是开心啊?”
“因为我发现,我哥真的爱上了他。”盛郁儒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心里有别人了。”
刘承有点儿尴尬,他不知道这会儿自个儿该干什么,盛郁儒耸着肩膀,压抑的哭声从他的喉咙里泻露出来,刘承眼一闭心一横,伸手抱住了他,反手顺着他的背。
等盛郁儒的情绪稳定了点儿,刘承松开了手,他有点儿不知所措,怀里边儿突然消失的温度,让他有了一瞬的错愕。
“在这之前,我联合了我哥的对手公司,把他们需要的并不是决定着公司命运的资料给了他们,我哥对我从不设防,资料很快就拿到了手。”
“盗卖商业机密进来的?”
“不,我串通了公司里的财务总监,一并联合会计,做了一本假账,一本跟真帐没有什么差别的假账。”
“怎么回事儿?”
“我到了约定好的地点的时候,后悔了,这个公司,是我哥靠着自己的打拼一点儿一点儿攒起来的,我不能用这样的方式去陷害叶凡,代价太大了。”
“在那之后呢?”
“在那之后,我哥察觉到了股市不对劲儿,报警请来的调查组,本来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我还没想着怎么能把这本假账套到叶凡头上,我哥就被抓了。”
刘承听到这里,有点儿糊涂了,他问:“那股市……”
“我哥对家弄的,他想让我哥像他寻求帮助。”盛郁儒有些困了,说到这里,他打起了哈欠。
“甭停下,咱们继续啊。”
盛郁儒闭上了眼睛,他说:“没什么可说的了,一不小心凑了巧,白让那老狐狸捡了一便宜。”
“你哥对家究竟谁啊?”
盛郁儒没好气地回答:“我嫂子她爹。”
刘承:“……”
盛郁儒最终没能假释成功,他因为打架关了禁闭,随之而来的是假释申请被拒,这事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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