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呢嘛呢,公众场合注意影响。”叶凡拍开盛霆钧的手,正人君子地抖了抖自己的外套。
“行,不闹了,赶紧把你爸那边的事儿伺候妥当喽,到了点儿咱们走吧,还得去挑衣裳,时间紧巴着呢。”
“成。”
盛霆钧逮着叶凡要去来门把手的时候,把人抓过来对着嘴就咬了下去,厮磨一阵,两人都有点儿来神,猛然间似乎听到有人上楼的声音,连忙分开,各自整理好衣服,回病房里去。
到了这个时候,天黑得就早了,夜里温度下来,风一吹带着股水湿气和凉意,叶凡赶忙着往盛霆钧车里钻,缩副驾驶那儿不动弹。盛霆钧笑着给了叶凡脑门儿一栗子,凑过去给他系上安全带,叶凡有点儿不乐意,但还是迫于盛霆钧的淫威,心不甘情不愿地老实坐好,绑上了。
车往市区最繁华的地段开,叶凡瞅这架势,心想坏了,估计这衣服得搭上他半年的开销了,他眼一闭心一横,就没敢再看,想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干脆由着盛霆钧捣腾。
这样的心理没有持续上十分钟,他就朝着盛霆钧笑开了,叶凡谄媚地看向开车的人,问道:“听说公司福利挺好?”
盛霆钧手里握着方向盘,没空看他,就单点头应着说:“还成。”
“‘还成’的意思是……挺为底下员工着想?”
盛霆钧回过头看了叶凡一眼,笑着问:“弯儿还拐得挺大,说吧,究竟什么事儿啊。”
“这衣服的钱我是肯定不能一次付清喽,得分期。”过了会儿,叶凡追加了句,“接受分期吧?”
“你当搁这买房呢?还分期?”盛霆钧听着好笑,“不用你掏钱,这算上包装费,就当公司给你的投资。”
“这都行?”
盛霆钧了叶凡一眼,说:“怎么不行?也不看看我是谁。”
“腐败!忒腐败!不忍直视了都。”
“嘿我说,你小子这德行可要不得,哪儿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俩人一路有一句没一句地侃着,不多时就到了目的地。盛霆钧熟门熟路地停了车,腰挺得笔直就朝着那店员永远比顾客多的冷清处去了,眼睛就这么一扫,从衣架上拧了几件衣裳出来,价都不待看,试也没给试,直接包上了,如法炮制在不同店里又买了些鞋子、配饰,大包小包地就往车上去了。
叶凡掐了表,统共不过半个小时,就是他这一大老爷们儿买东西都不见得这么有效率的。
“我说,试都不试,您就知道我穿着好?”叶凡的表情皱成一团,对盛霆钧这做法颇有微词。
盛霆钧倒是痛快,他说:“不用试,我能瞅出来。”
听盛霆钧这么一说,叶凡也就闭了嘴,他瞪大了眼睛盯着人宝马车屁股尾子上的转向灯一闪一闪的,这扇在他眼里的,不是车灯,是拆下来折算成的一个个钢镚。叶凡觉着这样的自己忒没意思,没意思透了。
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城市里,他就跟那些每天除了下棋就是遛鸟的老年人没什么两样,年轻的时候闷着头干,以为总有能熬出去的一天,可真到了那时限,老了,好坏也不过如此,老屋两三间,花鸟三两件,差不离。
有些东西,打从你出生起就在身体上留下了烙印,甭管是怎么想要挣脱怎么想要洗去,全白搭,都他妈是瞎!
这个时候,叶凡才真觉着,自己跟盛霆钧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无论是接触的圈子,还是处事的方法,全没办法达成一致。隔着一个阶层,就是隔着一个阶层,从小到大一点儿一点儿积累下来的东西到哪儿去了呢?可不就摞在骨子里了嘛。
叶凡会对有钱人展示出自己的不屑,也会对穷人生出点儿感同身受的怜悯,但是他所能做的,不过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他没心思也没有能力去顾及别人。至亲之间是有血缘连带着,那是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得扛,可要真再多加上别的一些,他受不来。
自由惯了的人,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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