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已渐进。
我躺在床榻上久不能寐,只到整个腰板辗转得快要脱节,我才丧气的爬起来。
倚靠在窗前,见那明月亮的十分瞩目,我适才想起,武林大会之后,便就是中秋佳节了。每年此时,我在青池山上翘首以盼,明明清楚那人是携了他最疼爱的师妹归来,却还是忍不住随着浩浩荡荡的接迎队伍守在青池的大门口。
他来时,脸色岁淡淡,但仍旧会亲自牵引她下马来。然后脸上丝毫不见胜者的喜悦,漠然的环视众人,礼数虽然周全,但全然带着些我看不明白的疏离。他对自己的所有经历绝口不提,却仍旧耐心对师傅道:“静月今年成绩不错”亦或者:“她今年排名差些,不过也算不错”
反反复复,如此几年下来,除开其他师兄参赛的那几年。我便开始从埋没于人群的旁观者,变成苦笑着退出的落魄人。
我明明就站在他面前的,为何偏偏望不去我那一角。真真是,道是多余,实则多鄙!即便他欠林静月又如何?若是心不在她那儿,那些个承诺都也算他妈浮云片片!
就如此乱七八糟的乱想一通,心里就越是烦躁不堪。
于是,伸手便在脖颈出拉出所带之物来。
那东西仍旧是初见时模样,经我之手才能发出“铛铛”的轻灵声。也是到了我手中,才有了心里不断膨胀的欲念。它唤作“相思引”,确实也是教会了我求而不得的那份苦涩。
我不知娘亲当日为它起这名字是,又是何种心境。但,此时,我却明了。
所谓相思,便是一人苦心追寻的梦罢。
他可以命令我,可以是对我淡漠,甚至可以是漠视,却独独没有怜惜。而我却不自量力,独独要去求那一份怜惜。
说我是痴人说梦,也罢!
若当初,我未曾得到它,是否就永远也不曾踏出那一步,不会随他一同出来,也不会了解自己的身世,更不能平添这诸多的烦恼。
只可惜了,这世间万事万物皆能发生,唯独这“如果”却断断不曾存在。
事情起因皆是我一手锻造,提出参加武林大会便是我为自己设下的一步险棋,如今成了别人的替身,却委实没有得偿所愿的喜悦。
只因,此时我已经历总总,早已不是青池山上不谙世事的小风了。更是明了,不论我做得再多,尽力做到最好,也绝计不会得到他莫羽笑的一星半点的垂暮。
可,若是我不去,那么,等待我的又将是什么?
如此,我便在阵阵叹息长叹中度过了这一夜。
天微亮时分,一夜未眠,双眼亦是不堪重负。于是,我走出房门唤了客栈小二来。
事已至此,我毫无选择不是吗?
梳洗之后,整个人顿时清爽。于是,我便施施然出了房门。
“何人?”
我处在门外,缓了片刻,便道:“是我”
里面的人似是起身,略有响动,片刻门便开了。
我看着他,依旧是清俊模样,不曾有过情绪的波动,这也难免让略感我失落。想是他早就料到我会来。
“进来说话”
待我坐下,便直截了当开了口:“我替她去,但若不成,你也别责怪于我”
天知道,我最害怕的,不是整个青池的白眼。而单单只是在意他一人的决定罢。情爱面前无智者,我以前犯傻,如今也只能栽在他这儿了。
莫羽笑今日着了件天青色的袍子,他肤色原本就不深,又着了这样的颜色,更是衬得整个人诗情画意般,初晨的翠竹便是最能配他的了。
见他良久的沉默,我也坐不住了,允自咳了一声又道:“你还有何想法一并对我说了吧,也好让我有些准备”
他走至桌边,斟上一杯茶,然后推给我。
“你唤我,“你”?莫非是不想认我这个师兄”
我皮笑肉不笑,将那杯子握在手里,“称谓而已,并没有何种意义。我若不认你,怎会屁颠颠的找来。这便是我自己的决定,你若是改了注意也罢,我虽然帮不了太多,但我也能尽力出出主意。早些做打算,也是好的”
“嗯”他单手杵于左面,一指则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既然师妹想通了,便不能存有反悔的心思。明日起你便随我一同前去观战,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道完,他望向我,嘴角渐渐露出笑意,眼神是我捉摸不透的暗沉,那一汪深邃是我注定要沉沦且深陷下去的。
“你安心去比,若我在,便不会让你输”
次日,便是武林大会开锣的第一日。
此乃江湖一年一度的盛事,必定受到多方关注。代表各大门派的大旗汇成五颜六色的汪洋,由各大门派一同选举出的长老此时端坐于高台之上。有样貌极其凶骇者,亦有白发苍苍的威严老者,一行人共七位,他们便是这次盛会的最终判决者,也是代表整个江湖的权利核心。原本“极乐老翁”也位列长老之为,只是师傅他老人家闲散惯了,只愿以收徒授武为己任,便早早辞谢了大家的好意。
而青池作为江湖中举足轻重的大派,自然也成为了今日大会上的一大焦点。
我今日也十分有幸的接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虽然不太习惯那些过于热切的目光,但心里却也有些小小得意。
那便是,我现在才知晓,原来单单作为青池的一员,便就是那无上荣光的事情!
待找到专属的一片,才落了座,我便见有一席红衣朝我们此处奔来。
那艳艳的一片,使我大有不详之感。若是我猜的不错,定是熟人来访!
我忍不住唤到一旁的人,“师兄!”
他见我目光一直定格在前方,也随着看过去,在我耳边道:“无关紧要的人,何须在意。给我好好盯紧台上才是正经”
我“哦”了一声,便不去管那狂奔而来的红衣,一门心思全都转移到了擂台之上。
哈哈,终于有底气露面了,新一章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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