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烧着,是不是发出滋滋的声响。
“大人,”刘衡讨好地笑着,“已经初更了,大人还在处理公务,真真是勤勉。只是大人多注意身体为是。这些小事,只要大人说一句,小的代劳便是。”
我微微一笑,并没接话。
他有些尴尬,但还是接着说道:“从前这些都是姜将军做的。这几天将军跟着陈将军出巡,倒让都督大人受累了。”
我不由一震。姜腾之事,还有陈亦鸣前去追拿之事,并未透露出去。公开的说法,是陈亦鸣要去巡视渝州境内,姜腾随行而去。这只是权宜之计,时日久了,难保不被拆穿。而这刘衡此时提起这个,难不成是察觉到什么了?
随即又垂下眼皮,掩住眼中神色,只漫不经心地说:“要说勤勉,本王是比不得陈都统的。陈都统事事亲力亲为,就连视察军务亦要亲自巡视各处,不然是不能放心的。姜将军是渝州统领,自然是要一路随行的。只苦了本王,倒被留在营中。”说着,我把笔扔到一边,活动了下筋骨,“不看了,姜将军是陈都统亲信,自然是信得过的。刘掌司是极能干的,这营里大小事务具都井井有条,也用不着本王再费心。本王倒也乐得省心了。从明天起这些公文也不必再送来了,你们下面的人自己看着处理了就是了。”
一面说着,一面活动着肩膀:“青函,过来给我捏捏,看了一个时辰,我骨头都僵了。”
柳青函笑着走了过来,搭上我的肩膀,轻轻捏着:“殿下若是累了便歇下吧,这些还请刘掌司拿回去吧。以后这些小事便就不要拿来烦劳殿下了。”
刘衡忙低头应是,将桌上的公文收了,告了声罪便退下了。
我合上眼睛,向后仰去,肩上传来不轻不重的力道,甚是舒服。
身后传来轻笑的声音,我不觉奇道:“你笑什么?”
柳青函淡淡的开口,然而声音里仍掩不住笑意:“没有。只是殿下倒是越来越会做戏了。”
我微微有些臊,辩道:“那刘衡显是起了疑。我表现得随意一点,像是个不问事务、娇贵又轻信的闲散王爷,也好让他们对我放松警惕啊。”
他笑笑,似是安抚又似是诱哄地说:“是,殿下没有做错。”
我想看清他的表情,使劲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正看到他正低头看着我,鬓边有几缕发丝垂下,轻搔着他俊美的脸颊。那双墨玉般的眸子里映着昏黄的烛火,温暖地跳动着。
“殿下,你让我刮目相看。”他轻笑着,声音似乎比平日里要低沉,如同沉静的水一般。他的眼神如此温柔,让我不由深陷其中,半点也移不开目光。
视线里,他的脸倒了过来。竟有些陌生,却依旧让我贪恋。
我不觉屏住呼吸,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希冀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
“那个尖嘴猴腮的刘衡又来干什么了?”一个不悦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如同被惊醒一般,抬起头来,正看得阿克从外面进来。
他看看我们,眉头拧得更深,接着一句话不说,又摔了帘子转身走了。
我不由纳罕,这孩子又怎么了?怎么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了。
再回头看柳青函,却已收回按在我肩上的手,恢复那一贯的浅笑:“殿下,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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