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令姜腾查明那赵家村附近究竟有什么贼人,马上出兵剿灭那帮没有人性的恶贼。谁知姜腾竟然推脱不肯去。
“王爷息怒。”那姜腾仍是一脸谄媚的笑,然而此时这笑更显得无比刺目,“不是末将不肯出兵,只是……只是这其中诸多难处。”
“什么难处!”我气急,“你身为渝州统领,执掌一州兵马,职责便是保这一方百姓平安!如今你的治下出了这么大的祸事,你还跟我讲什么难处!”
姜腾面上笑容不动分毫,低头道:“王爷说的是。只是王爷有所不知。一来末将虽执掌一州兵马,却并无权擅自调兵。若无上峰军令,或与渝州知府共同签署公文,私自调动军马,便有违规矩。今夜是王爷催的急,末将这才逾矩调了这些人马随王爷去那赵家村,本就是担了罪过的。”
闻言,我气不打一处来,这么说来今夜这竟是我的不是了?我反倒还要这姜腾替我担了不是才出得这兵?
“二来,那赵家村之事,并无人亲眼看见,究竟是谁人所为,尚不清楚,还有从长计议,同时以文书知会渝州知府协同办理,彻查此事,将犯案元凶缉拿归案。却不急于此时出兵剿匪。”
我气得手都抖了起来,这人真是信口雌黄!且铁石心肠,见了赵家村一村被灭门却仍能如此谈笑如常,还说什么从长计议!
正要开口怒骂,却听他又继续说道:“这三来嘛……”
说道此处,他顿了顿,竟笑了起来。
听至此处,我只觉气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倒也不急了,只拿眼睛斜睨着他,倒要听听他还有什么歪理可说。
只听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兄弟们半夜被叫起来,行了几十里路,又搜查了半宿,天明了才赶回来,咱们上位者也是要体恤一二的。要是平时,总不能让弟兄们白操劳这么一场,总要有些银两打赏,才不亏这一夜奔波。”
好容易听懂他的意思,我登时气得脸色发白,他这意思竟是要用他的兵还有给他钱打赏?合着我竟还欠他钱了?这哪是保土安民的守军,分明是一窝喝血嗜肉的兵贼!
“当然,末将自是不敢让王爷破费的。”姜腾仍是一脸谄笑,“末将已替王爷将这笔钱垫上。只是若要兄弟们再出兵剿那莫须有的匪,这……”
我怒极,伸手拿过桌上的茶杯,狠狠向他掷去。
“殿下!”柳青函惊呼出声,忙伸手拉我,却已是来不及。
那姜腾垂首立在下首,却是不躲不避,生生被那瓷杯砸在头上,只听碰的一声,瓷杯撞上他的额角又弹落在地,摔成碎片。
姜腾再抬起头来,额角已流下血来。然而他却面不改色,仍是一脸恭恭敬敬的假笑,却在这嫣红的血色里显得毛骨悚然。
“殿下!”柳青函怕我再动手,忙紧紧拉住我的手。
“王爷,”姜腾再次开口,那张长满横肉的脸上都是笑意,一如他脸上一直挂着的那般。然而直到此时我才看出,那谄媚的笑容里,竟满满的都是恶毒。
“王爷若要末将出兵,还请拿出濯郡都督、都统亲自发下,明文签章的公文才好,到时末将绝不敢耽搁片刻!”
“好!好!好!”
我怒极反笑,连说三个好字,仰天大笑。
“只盼到时候将军莫要忘了今日的话!”
说着,不等他答言,便领着柳青函,转身向帐外走去。
姜腾,今日之事我辛太安绝不善罢甘休。赵家村之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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