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垂下头去,柳青函关切地问:“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说着,伸出手来贴上我的额头。
我不动声色地躲开,摇了摇头。又把一直被他握在掌中的手抽了出来。
不知为什么,这一瞬间,竟不想让他再碰我。
或许是不敢吧。全部的勇气都消耗完一般,我不知道再碰触到他温暖的体温,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公子?”他更加疑惑,微微弯下腰来望着我,探询地问着。
“我没事!”不想让他看出什么异常来,我忙答道。想了想,又说道,“可能是饿了。”
柳青函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放下心来,笑道:“是我的不是,公子睡了一天,也是饿了。”
他又看看河面,烟花已经停了,河中央的花船正向下游行去,人群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仍停留在刚刚那盛大绚烂的烟花所带来的震撼中。“祭祀也差不多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吃点东西吧。”
我点点头,便跟着他离开河畔,往回走去。
城中的人大多集中到沐河边去了,街巷里反倒,没哟那么多人。我与柳青函走到一间酒楼前停了下来。
“公子,这家沐然楼,是澧县最有名的酒楼,招牌菜沐水鱼更是城中一绝。”柳青函笑着说道。我抬头看去,只见一栋三层高的小楼,飞檐挂角,华灯处处,甚是奢华。门前一面古朴的招牌,上面三个烫金大字,龙飞凤舞,也看不分明,只隐约认出应该是沐然楼三个字。
我没多话,抬脚进了楼里。
进了大门,只见一楼大堂颇为宽阔,当中摆着十几副桌椅。一进门,就有小二上来招呼,柳青函看看楼中,并没几个人,然而上巳节祭临近结束,人群也会一一从河边回来,想必这楼中人也会越来越多,便与小二说了声,小二点头称是,引着我们上了二楼雅间。
我跟着柳青函身后,仍是低头不语,虽说他应该没有听到刚刚那句话,但我仍是不知如何面对他,心情无法恢复,好似永远也不会恢复。
心情正低落着,突然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怎么才来?”
我冷不丁吓了一跳,前面的柳青函似是也大吃一惊,转过身来,一脸戒备地望着我身后的人。
然而当我回过头去,身后那名男子却也露出惊讶的神色,随即笑开:“原来不是啊。”
那男子身量颇高,兼之身材魁伟,整个人将我罩在阴影中。他看上去二十五六年纪,面色颇黑,两道浓眉形如折戟,一双星目却极亮,炯炯有神,直鼻阔口,甚是英伟。身穿一袭墨色长袍,装扮华贵,然而一双眼睛却颇有兴味地上下打量着我,那目光锐利,带着考量的意味,让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见我如此,那男子更是挑眉而笑,这么一笑竟又带上了些说不出的匪气。
“抱歉,在下将兄台认作一位故人了。”他这么说着,唇角挑起,表情却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
“无……无妨。”我答道。他体格极好,即使只是这样对面站着,就让人觉得有些压迫感。更何况他脸上那有些不怀好意的笑,让我忍不住想一直往后退,想理他远一点。
“这么看来,”他却突然打断我,人也凑上一步,一张线条刚毅冷硬的脸放大进来,让我吃了一惊,“其实也不是很像。”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琢磨神色,语气里带着点戏谑,听起来让我浑身不舒服,只想往后退去,避开他的眼睛。总觉得这人看人的眼光中带着刀子,似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容貌也不是很像,脾性就差得更远了。”说道这里,那男子似是想到什么可笑之处,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他一双眼睛打量着我,继续道:“眉眼倒有几分相似。尤其这双眼睛……”说着,他突然整个人贴了上来,伸手捏住我的下颌,迫我抬起头来。
我大惊,想往后退去,下颌传来一阵剧痛,竟挣扎不开。
他离我极近,眼中神色更显幽深,脸上嚣张的笑容带着不容错辨的恶意与戏谑。
柳青函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捏住那男子手腕,声音低沉冰冷:“这位兄台,不知找我家公子何事?”
我顿觉下颌上力道一松,被柳青函一把拉到身后。伸手揉着脸,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那男子面色一惊,显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轻易被人擒住,使了使力,却挣不开,只见柳青函一只手掌如铁箍一般紧紧扣住他的手腕。那男子脸色也不禁沉了下来。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小二早吓得靠着墙壁发抖,哪里敢上前劝解。
最后还是那男子哼笑出声:“这又何必,在下不过看这位小公子长得与我那位故友有些相似,与他亲近亲近罢了。”他挑起唇角,皮笑肉不笑的,眼神越过柳青函的肩膀,斜斜地向我瞥来:“怎料到,竟是个有主的。”
柳青函脸色微变,却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一声,却也不好再揪住人不放,便松了手。
那男子揉着手腕,笑道:“这位兄台好身手。”
柳青函一言不发,冷冷盯着那人。
男子也收了笑,面上虽没什么表情,然而眼中神色却更是凶恶:“只是做人还是多顾忌些好。再有本事,夜路走多了,也早晚有一天会栽跟头的。”
说着掸掸衣袖,转身上了三楼。
我看着那男子的身影上了楼梯,消失在拐角处,这才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小二也似乎终于回过魂来,忙引着我们两人进了二楼包间。
柳青函却仍是一脸冷若冰霜的表情,突然道:“公子小心,以后若是见了那人还是绕道为好。”
我有些惊讶,回头望着他。只听他继续说道:“看那人气势,不是什么善茬。且刚刚那人何时来到我们身后,我竟未曾察觉……只怕武功不在我之下。”
我闻言更是讶然。在我心里,柳青函就已经是这世上顶尖高手了,怎么那男子身手竟然也不输柳青函?
柳青函看我一脸惶然神色,面色也缓了下来,微微笑道:“公子也不必太担心,我只是给公子提个醒罢了。想来我们也不会再有机会遇上那人了吧。”
我点点头,然而心里却仍是像有块巨石般,放不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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