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曾说过,他从十年前进了岐王府中,便是卖了死契,为人奴仆。十年来,他一直做着这些,早习惯了以卑贱示人,也早习惯了把别人当做自己一般挂心——甚至比对待自己还要着意。
或许他只是太习惯这些,而并不在意对象到底是谁,是我、还是岐王。
他直起身来,露出笑容,向我伸出手来。“公子,走吧”
我望着他的手,那手掌宽大厚实,温暖白皙。我记得这手掌的触觉,正是这暖进人心中的触感,抚平了我当时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恐慌。觉得有他在身边,什么事情都没有问题。
然而这一刻,我第一次犹豫着,不想再握住他的手。
他望着我,并不着急,也不催促。面上仍是那样儒雅的笑颜,向我伸出手来。
“殿下。”
他压低声音,叫着这个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称呼。
我突然背脊一麻,如同电流窜过一般。
即使只是当做责任、当做自己分内的事,为什么我仍觉得他在这个称谓中放入了这么多的柔情,这么多的没说出口的情感?
最后我终于还是伸过手,握住他温暖的手掌。他手上使力,轻松的将我拉了起来。
他又露出笑容。
“走吧,公子。”
 
在城中找了间客栈住下,终于沾到床铺,我困意又泛起来。整个人困到不行,只想倒头就睡,然而柳青函却坚持要先上药。
拗不过他,只能被剥成小鸡仔儿一样,趴在床上,等着他上药。
他总是这样,会替你想到所有。会在你自己意识到之前,就把一切帮你准备好。会把你的安危当成自己的责任,你要是平安无事,他就会松一口气,你要是受了丁点儿伤,他就紧张地比自己受了伤还要焦急。他看你的眼神,就像看到情人一样,饱含关切和情意。他对你说话,就像对待情人一样,又温柔又贴心。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他把你好好的放在他的心上,会觉得他全心全意挂念着你,会觉得你很重要,会觉得你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然而他这样做却不是因为在乎你。
他只是习惯了这样,习惯这样对待那个被称作“殿下”的人。
我苦笑着。然而即使这样,即使知道了这些,我还是深深陷了进去,不能自拔。还是假装不知道一样,就算用了卑鄙的手段,也要强留他在身边,也要把他那份柔情留在身边。
只要留在身边,早晚总有一天会是我的吧?
我这么偷偷想着,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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