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函说了一会儿,指点我怎么控制缰绳,驾驭马匹,我心不在焉地应着声,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一行人出了大营向西行去,我与柳青函微微落后他们,不远不近地跟着。也不知走了多久,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升得老高,柳青函突然凑了上来,压低声音道:“殿下,像是到了地方了。”
我闻言抬头,果然见前面一行人速度慢了下来,陈亦鸣指指点点在说些什么,还掏出张地图比划着,另有一名将领与他并骑而行,似是在讨论什么。
“殿下。”柳青函继续说道,“殿下请多留心些。他们几人均是军中统帅,亲自来查探地形,足见此地重要。此行均未带随从,可见此事机密。殿下还请用心记住此处地形,日后必有大用。”
我点点头。我没学过什么军事、战法,在我看来这里也不过是一片平原,地形颇为开阔,南面有两个小山坳,倒并不显眼,我也看不出此地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只有随着陈亦鸣手指处一一看去,哪里他多看两眼,多说两句,我便格外注意,记在心里。
在此处转了两圈,众人又重新扬鞭策马,折向北面,行了大约十里,地势渐高,丛林掩映,到了一处山坳。
山坳中一块空地,方圆数里,还算平整,三面环山。陈亦鸣等人先是在山坳中看了几眼,接着便纷纷下马,顺着山道向四周山上爬去。
山上山道陡峭,马儿不便行走,看来只得步行。
柳青函也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接着伸手扶我下来,也跟着他们往山上行去。
昨夜一场春雨虽不大,但地面已经泥泞,尤其这山道又颇崎岖,我好几次险些滑倒,都亏柳青函在身后即时扶住我,才没有跌进泥泞里。看看前路还远,柳青函担忧地提出要背我上山,我脚下又是一滑,便听到前面陈亦鸣身边有几人嗤笑出声,声音里带着鄙夷和不耐,我便神经紧绷,更加不敢让柳青函背我。
来这濯郡大营已三日,陈亦鸣待我倒还算友善,只是他手下将领却完全将我看做外来者一样排斥,更何况这外来者又没什么真本事、只有身世显赫而已。
本就不被他们看在眼中,我若再露出软弱之相,只会更被他们看不起。
跟在他们后面越爬越高,将三面山坡都转了一遍,我暗自留下,发现他们多在植被茂盛、又有大石阻隔的隐蔽之处停留,又看了几处,也均是地形隐蔽且视野开阔之处,能将下面山坳收于眼底,又利于俯冲。
暗暗将他们特别停留的地方记在心里,猜测着他们的意图,也终究只是隐隐约约有点头绪,也想不分明。
接着一行人下了山坡,已是日上中天。众将中有人去山上抓了几只兔子山鸡,众人在山坳中找了块空地生起火来。
我与柳青函也找处地方坐下,闻着烤兔子的香味,这才觉得真是饿了。
这一路行来,以及昨日在营中所见,我早知道这营中将领多是陈亦鸣心腹,因此对我多是不假辞色,反倒是陈亦鸣还待我和善些,待食物熟了,便拿了只烤兔子过来递给我与柳青函,自己也就近坐下吃东西,也与我攀谈起来,讲些此地的风土人情,只不过我听的多,说的却少。
有了昨日的经验,我这次也不敢怠慢,接过柳青函撕下的一只兔腿,也顾不上烫便大口大口吃起来。
若是再如往常一般细嚼慢咽,三吹两抹的,最后让一帮子人来等着我吃完,还不知他们又要如何腹诽我。
一行人吃完,略收拾了下,便重新骑上马,出了山坳继续北行。又看了几处,都是些平原林地,我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得尽量记在心里。
这样兜兜转转,四处看看,等陈亦鸣终于说要回去的时候,日已偏西。
这一天几乎都在马上度过,虽不用怎么走动,脚不再受罪,但在马上整整端坐一天,我早已累得腰酸背痛,两条大腿都僵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二人一马仍是不远不近缀在陈亦鸣等人后面。我觉得自己屁股都麻了,后背僵得要死,忽听后面柳青函传来一声轻笑。
“殿下,可是累了?”
我有些脸厚,却又被他那声笑勾得脖子后面汗毛都竖起来了,硬着头皮答道:“不不不不累!”
听到自己又忍不住结巴起来的声音,我恨得简直想把自己舌头要下来。
他又是一声低沉的笑,接着伸手搂住我靠在他怀中:“殿下第一次骑马,便是这一整天的路程,自然疲累。此处偏僻,无人看见,殿下若是累了便靠着我吧,离军营还有段路程。”
我被他一口一个殿下叫得心里烦闷不已,心知他也不过是做自己分内之事,劝自己不要多想。
然而一天的马骑下来,我早累得死狗一样,之前又一直与陈亦鸣他们同行,生怕被他们看出自己的疲态又被他们瞧不起,便一直挺直着背不敢放松。如今终于返程,往前面看看他们,距我们颇远想必不会注意到这里,便让自己放松下来,靠着身后那具胸膛。
更何况,身后那宽厚的怀抱里传来一股熟悉的温暖气息……
我放松自己,靠在他怀里,一直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多想,人家不过是拿你当主子,自然体贴周到,要是再自作多情你就可以拿头去撞豆腐去了。
尽管如此,心还是不争气地骚动起来。
“殿下。”这时,身后的人有再次开口。
“嗯。”我装作毫不在意地答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他开口问道:“不知殿下对陈亦鸣有何看法?”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些。想了想,答道:“我本以为,他会很排斥我,毕竟这濯郡大营本是他一手打理,如今我算是凭空出现来分他的权——而且职务上更要压他一头。”顿了顿,想到这里,我也不免有些奇怪,继续说道,“不过照这两日看来,陈亦鸣待我倒还和善。只是他那些心腹手下对我却没什么好脸色。”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沮丧。柳青函似是察觉到,搂着我的手紧了紧,说道:“以我看来,却不奇怪。”
我闻言,疑惑地抬起头,看到他正微微低下头来望着我,那双眼睛里漾着浅浅笑意,紧紧盯着我的双眼。
然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只觉得他马上便转开视线,不再与我对视。
他又紧了缰绳,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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