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其实我是争夺王位失败,才会被贬到江南?”
我坐在床上,一面吃着粥,一面听柳青函讲着我——不对,是辛太安过去的事,时不时地问几句。
柳青函听我这么说,顿了一下,无奈地笑笑,答道:“也可以这么说。先帝在位时,本已立当今皇上为太子,但是殿下自幼便极受先帝宠爱,即使殿下已到了受封的年龄,先帝却未予殿下封地封号,仍将殿下留在身边。先帝虽未有什么表示,但朝中自有人动了脑筋,揣测圣意,私底下有些动作。”
我“吸溜”一声将碗中米粥喝完,这柳青函手艺真好,一碗白粥都能煮得这么香。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我不禁有些臊,柳青函笑着伸手接过空碗,又递过帕子给我擦拭嘴角,继续说道:“去岁先帝病危,京中几个皇子均是暗自角力,朝中也分了几派,不过殿下倒是没什么动作。直到去年春上先帝驾崩,最终还是太子登了大宝,将几个夺位的皇子贬谪流放,倒是没有对殿下怎么样,只把江南五郡封给了殿下。至于殿下的心思,在下却并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下也并不明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些奇怪。
来到这里两日了,因为身子还是有些虚弱,我便听从柳青函的安排,在这里静养。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身处一个小院,似乎是柳青函自己的产业。不过小院中只有我们两个,并没有其他人,整日里都是柳青函在照料我的衣食起居,就连端茶倒水,洗衣服做饭都是他亲力亲为。看他照料我的样子,很是熟练,从前应该是辛太安的心腹。
即然是心腹,又为什么不知道当时的事?
柳青函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又说道:“在下本是岐王殿下府中家奴,从前并未见过殿下。也是四、五个月前才由岐王殿下赠予殿下,故此从前之事在下并不知晓。”
“岐王?”我不禁皱眉。怎么又出来一个岐王?这帝王家什么事都比寻常人家麻烦,尤其人多,刚刚讲的人物关系我还没有理顺,这怎么又出来一个岐王?
“岐王殿下是先帝第十子,年纪只比殿下小两个月,封地临着殿下的封地。”柳青函见我露出疑惑的神情,便解释道。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柳青函提起这岐王时,脸色有些不自然。虽是一闪而逝,我却总觉得隐隐不安。于是我试探着问道:“青函,我跟那个岐王……是不是关系不太好啊?”
柳青函面色一整,随即无奈地苦笑:“想不到殿下即使失忆了,倒还记得这个。”
“不不不!”我慌忙摆手:“我不记得什么,只是……那个岐王是你的旧主,但是你现在却在我身边……我只是猜测而已。”
“无妨。在下现在即已是殿下的贴身侍从,自是一心想着殿下,岐王殿下……也只是旧主罢了。”他笑笑,继续道:“岐王殿下是先帝幺子,自是有些骄纵了。殿下又是不肯低头的性子,两位殿下封地又临着,便少不了有些摩擦。不过总是同属皇家血脉,自家兄弟,算不得真的。”
我点点头,但是心里却仍有些放心不下。真像他说的那样简单吗?
“那你……?”
“说是赠予……其实在下是殿下立下赌约,从岐王殿下那里赢来的。”说到此事,柳青函面上又浮起笑容,似是又想起当时光景,“当初殿下与岐王殿下立下赌约,斗诗赌酒,立马弯弓,排兵布阵,殿下五战五胜,真乃少年英雄。”
看着他面上灿烂的笑容,我不禁冷汗直冒。再望望不远处桌案上摊着的宣纸——还有上面的鬼画符,我咽了咽口水:“可惜我现在失忆了。别说这些了,我现在连字都不会写。”
柳青函顺着我目光向桌案上看去——那是早上他见我闲来无事拿来给我练字的。收回目光,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恢复温润的笑容:“不碍的,殿下天资聪颖,即使不记得这些了,咱们再从头学起就是了。”
“嗯。”我只得点点头,心中却默默流泪。天资聪颖?天知道我不过就是一个穿越过来的普通学生啊!
他定定地看着我,拍拍我的手,目光中满是鼓励和温柔。不知为何,我总有种感觉,他那双眼睛,什么都能看透。
“殿下,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怕。”
那双眼睛黑亮如墨玉,满含笑意,微微弯起,又温暖又美丽。
“嗯。”我再次点头。
嗯,不怕。
 
来到这个世界几天了,然而我仍有种不真实感。仿佛有一天睡醒就会发现其实这都是一场梦,什么王爷、皇帝的,全是梦而已。
我叹了口气。我站在院子里,望着这古朴的小院,院中几棵刚要冒出新芽的老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原来的世界,想也知道这不可能吧。
这几日我安心在小院里休养,也从柳青函那里陆陆续续听到些往事。原来我这身体的前任主人是大堇王朝的九王爷,年纪不过十六七,长相也极是俊俏,更兼文武双全,天资聪颖,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自幼极受先帝宠爱,虽没坐上那个万万人之上是龙椅宝座,但如今在江南五郡做个逍遥王爷,富贵闲人,倒也不错。可惜命短了些,打从去年入冬染上风寒,之后几个月间便一直缠绵病榻,总不见好,好容易熬过了冬天,熬到了开春,却也终于撑不下去,一命呜呼了。
嗯,接着就让我这不知怎么穿越过来的孤魂野鬼给占了躯壳。
我站在院子里,望着树上新冒出来的嫩芽,暗自想着。
反正前世的我也已经失足落海一命归天,尸体都不知在哪。这么看来,现在这个人生……怎么想都是白饶的啊。
初春的天气仍有些微寒,我裹了裹身上的袍子,料峭春风吹拂在脸上,丝丝凉意间带着沁人心脾的舒爽。望着枝间点点新绿,遮掩不住生机勃勃的春意,我忍不住笑了。
也好,就当一切重新开始吧。
正想着,却听关着的院门上碰碰作响。
刚刚柳青函说有事出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一面应着声,一面走过去开门,手刚搭上门闩,还来不及打开,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便是木头门板客啦断裂的声音,门板应声倒地,发出碰的一声巨响,扬起地上尘土。
我心中大惊,幸亏反应快,连忙向后跳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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