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的睁大眼睛又看了看,眼前的大哥哪里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儒雅青年?柔顺的黑发散在腰间,脸上一副慵懒刚睡醒的表情,细看还能看到脖间隐隐约约的一些红色印记,已经过人事的董燕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心中一震,董燕不可置信的转头看了眼刘欣,刘欣满脸尴尬,看在董燕眼里,却是被撞破好事的不耐之色。不由想到自己来之前,两人的共处一室……董燕脸色一片惨白,难道陛下跟大哥已经……
董贤率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以眼神提醒刘欣让他关心一下自己的妹妹,毕竟他是董燕名正言顺的丈夫,照顾自己的妻妾也是应该。
然而这一通眼神看在董燕眼里,却是另一番滋味,陛下跟她一向相处融洽情投意合,因此她便认定是自己的哥哥勾引了刘欣,而这一眼就是对她是□裸的炫耀与挑衅。
经过董贤的提醒,刘欣也发觉了董燕的不对劲,于是扶住她娇弱的肩膀,关切道:“燕儿,怎么了?”
董燕回过神来忙垂下眼帘道:“没、没什么。”尽管竭力掩饰,还是让人一听便察觉出其中轻微的颤音。
刘欣又道:“身体不适?”
董燕苍白着脸忙轻轻摇头,刘欣不由分说高声冲外道:“来人,叫御医。”
“陛下,”董燕忽而抓住他的衣袖,脸上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燕儿回去歇息一会儿就好,不用劳烦御医了。”
刘欣见她如此,更是不信她的说辞,又见她比往日更添一种柔弱之美,顿时心生爱怜之意,一把抱起她放在龙床上,柔声道:“先躺着,待御医看过之后再说。”
董燕的眼里如含着一汪清泉,澄澈透亮又带着些楚楚可怜,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刘欣俯身轻吻下她额头,安慰道:“哪里不舒服?再忍耐一会,御医马上就来。”
虽然对于自己再次被忽略而感到无奈,但是看到董燕突然病倒,毕竟是自己的妹妹,董贤还是不由担心起来,视线紧紧跟随着两人。然而,在刘欣俯身安抚董燕的空隙,他却突然看到董燕盯着他缓缓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董贤震惊的眨了眨眼,又把视线投向床上之人,待看到董燕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时,遂放下心来,暗嘲自己紧张过度看错了眼,也许是锦绣那件事给他的印象太深刻,让他总觉得这个妹妹深不可测。其实现在看去,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而已,年纪小小就远离父母远离亲人孤身一人进宫,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不得不待在深宫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着皇帝的宠幸,在等待中葬送爱情、葬送青春、直至葬送生命……
想到这里,董贤看着董燕的目光便不由带了怜悯和同情,对她的那份防备之心也淡化了一些,虽然董燕在锦绣的事上动了点小聪明,却并没有害人之心,只是想多一个人陪而已。反倒是自己把人心想的太险恶,至今仍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若是换个角度,自己站在她的立场上去看,在得知即将独自进宫面对未知的人和未知的事、无边的恐惧和压力迎面扑来之际,唯有抓住与自己关系亲近的人方能感到安心,而这个人要比自己稳重比自己成熟,才能压住自己惶惶不安的心。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思来想去,也只有锦绣可以胜任。因此,便不得不用些特殊的手段去算计。
越想越觉得惭愧,脸上也逐渐有些发热,董贤突然觉得,是自己把这个妹妹的心思想的太复杂了,也许她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单纯的觉得锦绣好想要锦绣陪着她而已,况且,他也确实没有听到锦绣诉过苦说过她的不是。
带着歉意抬头,董贤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御医已经来了,正坐在床边为董燕搭脉诊治。这次来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御医,眉头紧皱着一边把脉一边轻捋着自己的胡须,搭完左手又换右手,搭完右手又换左手,反反复复几次,直到刘欣面露不耐之色,老御医才拱手道:“回陛下,从脉象上看,容华是气血不足、身子虚弱之症,并无大碍。待臣开个方子,吃几副药补补便好。”
刘欣点头默许,老御医便退到外室,挥笔刷刷刷写下个方子,交给身边的宫人去抓药熬制,正欲悄悄退下之时,又被刘欣叫住,“总吃药也不是个法子。御医,你回去拟个单子,将对容华身体有补的东西列出来,交给御膳房,让他们每日不重样的做成饭菜、点心送到兰林殿。”
“是。”老御医领命退下。
刘欣坐在床边,伸手轻柔拭去董燕眼角的泪,佯怒道:“以后要乖乖的把御膳房呈上去的都吃完了,否则便以欺君之罪处置,知道了吗?”
董燕不由破涕为笑,又委委屈屈道:“除非陛下跟臣妾一起用膳,不然那么多,臣妾怎么吃的完?”
刘欣宠溺的在她额上轻轻一敲,道:“你呀——”
站在一旁将两人之间的打情骂俏尽收眼底,董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极了。
董燕微微侧头避开刘欣的轻敲,仿佛才注意到屋里有人似的,红着脸轻轻喊了声:“哥哥。”
被这一声提了个醒,刘欣的手顿在半空停了几秒钟后,若无其事的收回来,假装弹了弹衣领上的灰尘,转过头来看着董贤,放冷了声音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废话!董贤默默翻了个白眼:你又没下令让我走,我怎么离开?心里虽是抱怨着,面上却丝毫未显出来,如往常一般不卑不亢道:“微臣这就告退。”
等了许久才听到那边敷衍着“嗯”了一声勉强作为回应,董贤直起身抬脚便朝门口走去,临出门前鬼使神差的往后看了一眼,刘欣与董燕相谈甚欢,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没来由的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走出殿来,董贤狠狠的“呸”了一声,扬长而去。
留下一干宫人你看我我看你,以眼神交流:大不敬?
要不要禀告陛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没看到。
于是,几个宫人默契点头,目不斜视的继续守着殿门。
“董大人。”青顶小轿在宫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随时等着,轿夫看到董贤出来,恭敬的唤了一声。
董贤点头,弯身上轿,帘子放下,一个颠簸,轿子便被抬了起来稳稳往董府走去。
行至半路,董贤突然道:“停轿。”
虽然不知道为何被叫停,轿夫还是稳当当的顿住脚步,董贤掀开帘子下轿,道:“我随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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