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和二年三月,当今圣上突然暴病而亡,死因极为蹊跷。皇太后诏大司马与御史大夫、丞相、廷尉共同调查此事,查及赵昭仪□惑主并于当夜畏罪自杀。后葬帝于延陵,谥号“孝成皇帝”,庙号统宗。
同年四月,皇太子刘欣嗣位,封皇太子妃傅氏为后。
刚下学堂,张严便邀请董贤周绍二人去香茶居。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几人已经由不打不相识成为了相谈甚欢的朋友。周绍很是爽快的一口答应。董贤对茶没什么研究,去了也品不出什么好坏,于是就想着该怎么拒绝了好。
周绍见他犹豫,便笑道:“阿贤,我们兄弟几人好久没一起品茶饮酒了,趁着今日天色尚早,不妨去坐一会儿。”
董贤闻言,只好点头应了。
香茶居,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是一个茶馆,茶馆么,向来是文人墨客品茶闲聚附庸风雅的地方。
一壶清茶,几碟精致的小点心,三人坐在二楼的雅间相谈甚欢,学堂的趣事、民间的传闻,两年前的不打不相识、今日的称兄道弟……件件说来,席间笑声不断,气氛很是融洽。
张严突然话锋一转,摇着头故作惋惜道:“啧啧啧,可惜啊可惜。”
“什么可惜?”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让董贤满头雾水不知所云。
张严做贼似的四处看了看,又检查了一番雅间的门,确信无人时,才接着说:“前些日子自杀的赵昭仪,知道吗?”
房间里的另外两人——董贤和周绍,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摇头。
“我听说啊——”张严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赵昭仪死的时候,御花园的花一夜间全枯萎了,为她送葬呢。”
董贤看着他好笑道:“张兄,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
张严撇撇嘴,说:“我只是说出来给你们听听罢了,是不是真的,我们也没有亲眼看到,谁知道呢。但是——”话到这里,便闭上嘴故意卖了个关子不再往下说。
“但是什么?”果然,周绍好奇问道。
张严眨了眨眼,说:“但是,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赵昭仪确实美若天仙,她一死,连花都羞于活在世上了。”
董贤和周绍本来打起了精神听着,他这么一说,两人顿时不约而同“切”了一声。
张严说道:“你们别不相信,虽然羞花是假的,这赵昭仪的美貌可是真的。不然怎么能圣宠不衰呢?可惜啊——先皇一驾崩,没了靠山,就——唉,下场凄惨,不提也罢。”
“怎么没靠山?”周绍奇怪问道:“赵昭仪的姐姐不是先皇的皇后,现今的皇太后吗?妹妹落难,姐姐怎么也不帮一把?”
“帮?”张严嗤笑一声,道:“皇太后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怎么帮?要不是助新帝即位有功,新帝念恩护着,恐怕这会儿也早香消玉殒了。”
周绍叹息一声,道:“红颜自古多薄命啊!”
董贤起初兴致勃勃的听着两人谈话,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按他们说的情景,怎么这么像历史上的赵飞燕赵合德姐妹?于是开口问道:“赵昭仪叫什么名字?”
周绍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阿贤,深宫里娘娘的名讳,我们这些人怎么会知道?”
“赵昭仪的闺名我们不知道,但是她的姐姐——”张严插嘴道:“我听说啊,当今的皇太后,也就是先帝的皇后,舞姿轻盈如燕飞凤舞,曾有‘飞燕’之称。你说,这舞姿有多美才……”
后面的话董贤没听清楚,脑中全是一个名字:飞燕?姓赵,有个受宠的妹妹,还在汉朝,那莫非是……赵飞燕?
对于汉朝的历史,除了众所周知的汉武帝之外,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莫过于赵飞燕姐妹。赵家姐妹宠压后宫,□媚主,不仅不许成帝宠幸他人,甚至连刚出生的婴儿也容不下,以至于汉成帝至死也没有留下子嗣,只好立侄子为太子。现在成帝驾崩,新皇登基,这个新皇——应该就是历史上的汉哀帝,而哀帝……
董贤一个激灵,手里的茶泼了一身也恍不自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哀帝就是“断袖”一词里的主人公,另一个主人公是——董贤。
“阿贤,你怎么了?衣衫都湿了。”周绍惊讶的看到董贤身上湿了一片忙关心问道。
“哦,”董贤回过神来,强作镇定道:“你们继续聊,我回去换件衣服,先告辞了。”
“也好,早点回去换了吧,免得着凉。”周绍点点头道,张严也随声附和道:“路上小心。”
“嗯。”
下了楼,走在街上,董贤脑子里一片混乱,现在正是哀帝时期,自己这个身子的主人又恰好叫董贤,如果真按史料上所写,董贤与哀帝……
使劲拍了拍头,董贤强迫自己镇定点。
不知不觉走到董府,远远的,董贤就看到一个身影在董府门前焦急的走来走去,于是不确定的唤道:“显明?”
“大哥!”王昭听到他的声音惊喜回头。
董贤忙上前几步走过去,道:“来了多久了?有事找我?”
“没多久,”王昭摇摇头,递上一包东西,看到董贤疑惑的眼神时,开口解释道:“这是家里做的粽子,过几日就是端午,娘让我带过来一些给大哥尝尝。”
董贤接过,箬叶夹杂着糯米的香味迎面扑来,不禁赞道:“好香。”
王昭顿时眉开眼笑道:“娘还说,若是大哥有空,就请大哥到家里坐坐。”
董贤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几天太忙,一直没有去看她老人家,干娘身体还好吧?”
“娘她——”
王昭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看的董贤心中一紧:“出什么事了?怎么也不来告诉我?”
王昭收起笑,眼中现出恳求之色:“大哥,你要是有空,就帮我劝劝娘。”
“怎么了?”董贤看他如此神色,不由担心起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娘这段日子一直催我去从军。她身体不好,行动又不方便,我怎么能离开?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她?我跟她讲道理她又不听,反倒骂我不孝,说我不把她放在眼里,连她的话都不听……我实在是……”王昭黯然的垂下头。
董贤听他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样吧,过几日我去劝劝,问问干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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