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三分钟后，尹寒矅气息紊乱的放开她。
他怕，再吻下去场面会失控，非他自己所能控制。
“现在可以睡了！”尹寒矅平躺下，长臂依旧紧紧的抱着她的腰，一脸神清气爽的宣布。
齐凡还未回话，听及他的话，乖顺的闭上眸。
不到三秒，她又睁开，语气惊喜的道：“尹寒矅，你吻我了……”
尹寒矅的眼角末梢都带着笑，柔柔的看她一眼，唇角带勾：“嗯，是，我吻你了！”
“这可是我的初吻耶，这下你不能耍赖了，你一定要对我负责！”齐凡的声音充满了活力，不知情的，肯定会错以为她的病瞬间被尹寒矅的一吻治愈了一样。
他轻轻的笑出声，初吻么？昨夜就没有了！
“睡吧！”半响，尹寒矅轻抚了几下她的头顶，淡淡的吻了她额头一记，怜爱密布。
齐凡很没用的溺毙在他的柔情中，眼睑翕合，陷入昏睡的前一秒，她贼笑的想，等她的病好了，她一定一定要让他负责。
*
隔天中午，齐凡感觉身体轻便了不少，骨头里钻噬的刺痛没有了，她的额头也没有那么重了。
只是咳嗽还没有好，所以她得继续吃药，还得吃一些没有味道的白粥，不过，这粥是尹寒矅亲自熬的，她勉为其难的可以整碗喝光。
尹寒矅也在吃药，可能是因为昨天的那一吻，他一早起来也有点咳嗽，情况比她的还严重些。
一回生二回熟，两个病号当晚又睡在同一张床上。
“灯都关了，你眼睛瞪这么大的干嘛？”
黑暗中，她眼睛里闪动的亮光尤其璀璨，像天际的星光，本该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可尹寒矅却感觉煎熬。
这小丫头，肯定不知道这样的眼神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他们两个又躺在一起，她就不怕他会化身狼人的么？！
心底，尹寒矅好笑又好气的道。
齐凡微怒，“你还没有吻我！”
她说得理直气壮，昨天她睡的时候，他都有吻她的额头，今晚都没有。
尹寒矅的呼吸一窒，半响，他的声线暗哑的问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你昨天有吻我的，今晚都没有吻，就算，就算不是那种吻，你也不能连简单的晚安吻也省了……”
“那种吻？”尹寒矅轻笑的打断，“男人对女人的吻么？”
齐凡没料想他会说得这么直接，脸颊染上酡红，幸好有黑暗做遮挡，不然她糗大了。
“你别岔开话题……”半响，她细若蚊萦的说。
尹寒矅的回答，是直接的动作，压上她的身。
他的左腿虽是废了，可双手灵活依旧，撑着枕头翻身而过，右腿稳稳的跨过她的纤腰，伏靠在她的身体右侧，左腿遗留在左侧。
齐凡小小的尖叫了一声，放在身侧的双手本能的一动，左手触到他的右腿，右手却是空无一物。
他的左腿……
她的脑海里忍不住回想起，之前在医院里强行掀开他的被褥看到的画面，他的左腿踞掉了大半，相当于整条腿没了，可是当时，她却没有半点害怕，只是觉得好难过，难过的好想哭。
他是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本该是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可现在，他却废了一条腿，行动不便给他带来的打击，只怕是灭顶。而她也听佳心说过，他曾想过跳楼自杀，曾想过用死亡来求得永远的解脱。
他怎么可以这样想？活着才是最大的幸福，他怎能轻生呢。
“怎么，吓到了？”尹寒矅冷冷的声音响在耳畔，一双眸子紧锁住身下的她，眸中没有一丝温度。
察觉到她的失神，她的僵硬，他最初的感觉是愤怒，尔后，丝丝缕缕陌生的绞痛窜上心头，越来越痛，痛越来越明显，疼痛之中，他的心竟产生一种悲凉的释然。
她的反应，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就连他自己，都会被吓到。
“你才吓到了，我只是难过，难过好不好？”齐凡说着说着，滚热的泪水汹涌的破眶而出，一颗一颗，止也止不住。
尹寒矅的表情出现少有的怔愣，只不过黑暗之中，她也看不见。
“你是站在顶端的人，骄傲的睥睨众生，漠然的眼神，永远略带讽意的微勾唇角，意气风发的近乎不可一世，可现在，你从骄子变成平民，你承受了突发的一切苦难……”
齐凡擦掉眼泪，复而接着说道：“从我见到你开始，你就没有露出难过的表情，可我替你难过，你干嘛要什么都压在心里，干嘛不发泄，你都不哭，那我只好替你哭了。”
尹寒矅静默了许久，喉结连番滑动，胸口充斥着一股奇异的热流，治愈好了那抹绞痛。
他伸出手，轻柔拭去她眼睑未落的泪珠，唇角缓缓的勾勒出一抹深暖入心的淡笑，低哑的声音溢出，在她的耳廓流窜，久未消绝。
“傻瓜，哭什么呢，都过去了！”
齐凡双手抓住为她拭泪的大掌，轻泣的道：“对，都过去了，你现在也很好。更何况，你要是不摔下来，我也不能靠近你，不能走到你身边！”
“你这话，怎么听着很庆幸我断腿？”尹寒矅故意挑刺。
齐凡瞪他一眼，咬唇正色道：“反正，你以后想重新站高，我都陪你！”
尹寒矅不得不承认，听到她的这句话，比任何安慰都来得实在，令他感动，只是……
“你认为我还站得起来么？”他问，带着对自己的嘲弄。
一个断了一条腿的人，如何能在司法界立足？就算，就算他真的站起来了，光是背后的那些舆论与压力，他就有点不确定自己能否受得住。
“为什么不行？”齐凡不答，反问他。
尹寒矅沉默的笑了笑，笑声苦涩。
“你躺下来，我跟你说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很平凡普通的故事，对她而言，却是心底最珍贵的宝藏。
齐凡六岁被苏微收养，一直都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疼爱，年复一年，她长大了，苏微偶然就会跟她说起她的一双儿女。
知道微姨的儿子叫尹寒矅的时候，她刚满十二岁，之后，这个名字开始频繁的在她耳边响起，是苏微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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