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在床上挺尸了一整晚的怀溪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本来么,在遭逢性命之忧过后,妍妍时刻保持警惕再正常不过,嘴上的伤口也纯属意外,况且大家都是女孩子,亲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怎么可以斤斤计较一晚上呢?
想通此节的骆怀溪心情大好地一掀被子,快速洗漱一番便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咚咚咚——”声音不算轻,却许久没有人应门。
鉴于昨天晚上的事,怀溪也不好贸然闯入。
正犹豫间,却见店小二殷勤地奔过来点头哈腰道:“这位客官,乙号房的客人今天一大早就退了房,说是有要紧事,帐已经结了,那位女客还给您留了封信,特意让小的等您起了再转交给您。”说着便递上一个信封,写着“溪溪启”三字。
骆怀溪眼神一暗,三两下拆开信看了起来:若是有缘,自会相逢,盼君珍重,安好勿念。
加上落款,不过寥寥一十八字。
怀溪对于苏妍不告而别的做法颇有微词,却又因为她的留言而免去几分别愁伤感,展颜一笑,尽是释然。
舔了舔才结痂的唇:若是有缘,自会相逢!
“多谢小二哥。”对着那店小二道了声谢,怀溪牵了小玉出得客栈,策马扬鞭,奔向青州,心中默念:师父,溪儿来了。
快马疾驰了多天,终于在武林大会召开当天赶到了青州。
怀溪一边搜寻着约定的地点,一边埋怨自己的估算能力,原计划到达青州时还有五天的空余时间,这才在一开始就悠哉游哉地上路,不时停下脚步欣赏沿途的风景,不料之后接二连三遇到特殊事件,虽然并没有花费太久时间,但或多或少也耽误了几天的行程。
还好小玉的脚程快,总算是赶上了。
转悠了半天的怀溪终于看到了挂着“枫叶山庄”匾额的大宅——啧啧,这宅子当真气派,这占地面积快赶得上我们圣水宫了,骆怀溪在心中惊叹着——大步接近,门前正来回踱步的女子不是她师姐顾倾城还有谁?
师姐仍旧是一袭如火红衣,不再是薄纱质地——在怀溪撒娇攻势之下,顾倾城终于妥协答Σ辉俅┣岜〉囊氯埂匆谰苫稣叛铩
虽然是做着不太雅观的圆周运动,但丝毫不损她的风姿,媚然天成,叫人移不开眼。
怀溪高兴地大喊:“师姐!”放下手中的缰绳便向顾倾城跑去,作势就要扑上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倾城焦灼的眸子只剩下喜悦,望向声处,顾不得仪态,自然而然地张开双手抱住怀溪,惯性地在原地转了几圈,突然想到了什么,隐去了嘴边的笑意,眼中划过一抹狡黠。
稳住两人的身形,不待怀溪言语,纤纤玉指便掐上了她的耳垂,微微施力,顾倾城恶狠狠地问:“死小鬼,怎么这么晚才到?去哪里疯玩了?说!”不知道人家很担心你么!这句话在嘴边打了个旋,却没有说出口。
计算着她的行程,本该五日前到达,然而却是迟迟不见她的身影。
若不是师父笃定怀溪没事,她早就耐不住性子去找了。
五日以来的担惊受怕,在见到她完好无损的一刻烟消云散,心下一松,却忍不住想教训一下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妮子。
“唉哟!唉哟!我错了!师姐轻一点,疼!”怀溪泪眼婆娑地看着顾倾城,嘴上不住讨饶。
其实师姐根本没有用力,但早就学乖的怀溪还是故意表现出很痛的样子,配合着自家师姐奇怪的“施虐癖”,好让她解气。
果然不出所料,见怀溪任打任骂的样子,再大的气也消了,何况本就没怎么生气的顾倾城?
她拈住怀溪耳垂的手转而轻柔的抚弄,像是在安抚一只乖巧的小猫咪:“哼,算你识相!”晴转多云般轻快一笑,拉着怀溪的手疾步往会场走去:“离武林大会还有半个时辰,师父可等急了!”没有说自己是偷偷溜出来找她的。
总算是迎到了小鬼,希望师父不要发现才好,心里偷偷吐了吐舌头,顾倾城侥幸地想着。
不过满天神佛并没有听到顾倾城的祈祷,在她领着怀溪偷偷摸摸混入圣水宫的队伍时,被一个清冷的女声定在了原地:“城儿,你去哪儿了?”语气淡然,好像在说“今日天气甚好”一般,顾倾城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悦。
听到久违的淡漠嗓音,骆怀溪激动不已,挣开顾倾城的手便向那被众人簇拥着的白衣跑去,不曾注意到顾倾城攥紧的拳头和微抿的唇。
“师父,溪儿好想你!”放眼整个圣水宫,乃至普天之下,也只有骆怀溪一人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腻在顾翩然的身上——也只有骆怀溪一人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地巴在圣水宫主的身上,头还埋在某个禁地,像小狗似的胡乱蹭着而不被拖出去乱刀砍死吧!
淡定地卸下怀溪飞扑过来的力道,任由她紧紧环住自己的腰,顾翩然挑起一个极清浅的笑,眼神柔和,甚至默许了怀溪埋首于胸前这个有揩油之嫌的动作,玉手如梳,轻柔地顺着怀溪的发丝。
虽然不做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场中一时鸦雀无声。
来参加武林大会的英雄豪杰哪一个不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领,却都在此刻破了功。
有瞠目结舌的,有难以置信的,有顶礼膜拜的,有不屑一顾的,更有甚者,一直保持着下巴脱臼的姿势,久久难以回神。
这是哪里蹦出来的野小子?居然敢轻薄我心中的女神!
——这是宫主的爱慕者。
顾翩然这冷美人居然也有温柔的时候?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是普通围观群众。
莫非是这女人的相好?说不定可以抓过来做筹码!
——这是宫主的敌对者。
这是谁家的小孩?好可爱好想捏捏脸啊!
——这是犯花痴的女性与会者。
“溪儿。”眼看着骆怀溪的动作越来越过分,顾翩然忍不住开口唤她,这孩子,越发得寸进尺了,眼中划过一抹羞涩,轻轻将怀溪带出怀抱,转过身子不去看她,却牵着怀溪的手,领着她向圣水宫的座席走去。
拥挤的人群无声的让出一条道来。
骆怀溪还沉浸在见到师父的喜悦中,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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