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究竟在作祟什么,竟可以使光线在延伸到面前时,如在糜烂、腐化、消失。刹那间,黑夜漫天盖地。
不曾想困在无趣与妄自菲薄中,面向黑暗,伸出的援手竟也是来自于黑暗,这就像是回归。但,不熟悉也不纯粹。不然,她的心怎会这般痛,真真实实痛的来源。
像麻药散去后,手术针线与肉相绞在一起。
像到了地狱,一身完好的等待着各式各样刑具。
像失去了一只眼睛,这只眼珠还在身体之外遥望着另一只。
各种不适与不安,皆是她出卖廖月庭后分分秒秒的担心。
无论如何,只要看到廖月庭还躺在病床上,痛感就一直存在。痛感在压抑的白色墙壁上游走,让她无法收拾。她整天守候在廖月庭床边,等待他从昏迷中醒来。她回忆着白天,廖月庭被送进抢救室,然后护士小姐将她拒绝在手术室门外。不难想象,那间小屋子里正上演着鲜血淋漓的生死争斗。而她能做的只有等待,就这样一直等到晚上。
本打算遗弃的那些,又被她不计后果的捡了回来。比如廖月庭。
夜晚的医院里特别安静。下午五六点的时候,还有几个医生和护士来寻房,量体温,换点滴等一系列事情做完后,整个医院就逐渐冷清。病人和家属都待在各自的病房里准备进入夜晚的休息。晚上八九点时候,无论是谁都洗刷完毕,走廊上几乎没有了声音,就算是细碎的脚步也尽量隐藏。这种安静中透着随时从脆弱的生命中逃逸的死亡。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消逝的是谁。
所以,这让很多人在这种死寂中感到害怕。身体、心灵和灵魂都唯恐丢失。她此刻坐在这里,望着廖月庭,还有透明的输液管,眼泪流不出来。仿佛一切都被她弄丢了。
晚十点左右,江意深驻足于医院住院部楼下,抬头望向八楼东端的窗口——那个房间里,孙岚正等待着廖月庭醒来。廖月庭的父母正从国外赶回来,能守候在廖月庭身边的只有孙岚。可是,不吃不喝整整一天的等待,怎能吃得消。江意深提出轮流换班看守,被孙岚固执的拒绝。如此状况,真叫江意深心疼。
江意深冷冰冰地问站在身后的夜岩:“你是故意的吗?”
“世事难料,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夜岩回答。
“你故意用言语激怒廖月庭,致使他来杀你。当他拿着匕首冲过来的时候,耳尖眼细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可你非但没有闪躲,反而还拿着剑转身,让廖月庭自己撞上来。让这看起来是一场意外,而你是宽容大度,无心伤人的。”
“那时候,我要杀廖月庭轻而易举,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夜岩发觉江意深这人真是一点儿都不好糊弄。
“因为你答应了孙岚,不取廖月庭的性命。但是,如果是因为廖月庭自己的原因导致丢了命,那就另当别论。这样,你就不算食言。”
“你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可不招人喜欢。”
江意深忽然一阵脸红,在心底骂着自己爱逞能。她半天支支吾吾地说:“我只是……打抱不平,可怜孙岚和廖月庭而已。”
夜岩抬头看向八楼的窗户,语带调侃:“他们可怜什么。全都是自惹祸端。廖月庭对仇敌太执着,一心杀红了眼。而孙岚则刚好相反,她对感情太不坚定,才会让人趁虚而入。我这个大恶人可是什么都没做,他们有什么值得同情可怜?”
尽管江意深还不了解内情,听了夜岩这话,她也没法反驳。此时此刻,争论那么多已然没有任何意义,她只希望廖月庭能赶快醒过来,好起来,更能放下一些执着。她走到一棵樟树旁,想着夜深了要回家,却不想与夜岩道别。霎时一阵阴冷又强烈的风吹来,让她立刻感觉到这块地方的诡异,这不是一股正常的气流。她看向夜岩,原来他也一脸警备。
八楼的高度,突然传来孙岚的尖叫。
病房内,孙岚瘫软在地,在这之前,她被强大力量支配,举起在高空中,然后重重摔下来。除了巨痛,她眼里的惊恐聚焦廖月庭床边站着的红衣女人——次兰仙。
之间次兰仙弯腰俯在廖月庭面前,说:“流风,这软弱的女人怎么能保护你?”次兰仙拔掉输液管和所有插头。顿时,病房内的警报响起,她抱起昏迷的廖月庭,从八楼的窗口逃了出去。只留阴风回旋于面和乱喊乱叫的孙岚。护士赶到房间,看护人倒在地上,病人消失,窗户大开,夜风扑面。
楼下的江意深只看见从那个窗口飘出来一团红色的东西,马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她不明所以,问夜岩:“发生了什么事?”
“这下可有意思,廖月庭被次兰仙带走了。”他完全想不出廖月庭和次兰仙之间会有何联系,但是就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估计接下来的对峙,会有很大变故。只要廖月庭不死,次兰仙还活着,从西欧来的六兄弟继续对他虎视眈眈,那么,事情一定会变得很有趣。嘴角的微笑正是他的百年孤寂和心态。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生命垂危的廖月庭。
孙岚慌了,医院慌了,廖月庭的父母慌了,整个城市都慌了。因为不知道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究竟是如何消失不见的。而孙岚一直在自责之中,魂不守舍的模样,从此不再说任何话。像谜一般的事件,成为了无聊最好的调味,在无数人口中传开。
许多慌乱的脚步踩在地上发出混乱的“哒哒”声响。人们焦急了一阵之后,这些声响才平息下来。只有江意深还开着车穿梭在孙岚和自己家之间。那天,江意深劝了孙岚几句,不见效。回家后,在摆满饭菜的餐桌上拿起了鄢毓琼留下的纸条。看毕,她将纸条扔下,环顾一圈,然后走进了自己房里。
自那以后,夜岩几乎每天都跟在江意深身后。有时候自顾自说话,絮絮叨叨。有时候在江意深房间里十分大方的翻看着东西,有时候突然窜出来,将江意深吓得魂飞魄散。发生这种状况,完全是因为鄢毓琼留书出门,云游四方。鄢毓琼不在,夜岩才敢大胆出入。有太多时间玩耍,他一点儿不担心廖月庭失踪的事。
而江意深怕孙岚不高兴,偶尔也会刻意保持与夜岩的距离。反倒夜岩的一惊一乍使她上下不安,招架不住。前日,她收到一封邮件,内容是高中同学邀请她参加同学会。在高中身为班长的她怎能不去。当时,她欣然答应。而如今,她又有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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