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江意深十分诧异,她缓慢转过身,看到的是——廖月庭。她没有遇到夜岩,而是与夜岩干架的猎人廖月庭。又是空欢喜一场。
看到江意深的时候,廖月庭也感到比较惊讶,他叹了一句:“原来是你!”而惊讶的原因却是:“你居然还没死?”在上次廖月庭与夜岩的大战中,江意深与孙岚同作为人质,只能选一个的情况下,廖月庭选择了解救女朋友孙岚,而让江意深被夜岩带走。自那以后,廖月庭对江意深心怀愧疚。在他的思维里,被吸血鬼带走的人类是必死无疑的。但今见到本尊完好无缺站在面前,心中自然宽慰了很多。
对于“居然没死”这一说法,江意深自身也很赞同,尤其是在第二次见到廖月庭之后。廖月庭这个人,除了知道他是孙岚新交的男朋友、夜岩的死对头,其他是一无所知。要怎么跟他交谈,江意深感到怅然若失,没了主意。
廖月庭又问:“是你把陈家的孩子送回来的?”
“他被玩伴丢弃在路上,我刚好遇到而已。”江意深笑着回答。
“因为他说送他回来的一个大姐姐可以消灭怪兽什么的,所以我才出来看看,说不定是志同道合的人。”
“那当然是骗他的。”江意深尴尬的低下头。一想到男孩家里的神秘人不是夜岩,就有些忽忽不乐,她抬头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工作啊,大概要在这儿待几天。这附近又没有酒店宾馆,所以只能借宿在别人家里。”
他没有说具体的工作是什么。但江意深大概猜得到,他的工作就是猎杀……
或许廖月庭能知道夜岩在哪儿。她忽然这么想。不,要是廖月庭知道夜岩在哪个地方,那这猎人肯定第一时间赶过去了,哪还会空闲的在这里耗着。关于夜岩的消息,江意深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两人之间缺少话题,才会杵在这半道这么尴尬。廖月庭忽然想起什么,一边在口袋里找着,一边对她说:“啊,对了,孙岚没在康城工作了。这是我和她的新地址。”说完,他从袋里拿出一张类似名片的四方白纸,走上前递给江意深。
她接过地址,粗略看了看,然后说:“都怪我害她丢了工作。”
“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不分轻重和场合就与那吸血鬼打了起来,这都要怪我。”廖月庭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好不容易追到夜岩却又让夜岩逃脱。一想起这件事,廖月庭就悔恨得要命,捶胸顿足。但总有一天,他会把夜岩拿下。猫拿耗子的本能让他坚持不懈的这么做。廖月庭回过神来,关心着问:“你是怎么从他手里逃出来的?”
“啊?这个……是因为……他当时受了很严重的伤,昏了过去。所以我才得以逃脱。”
“原来他也受了伤。我当时应该乘胜追击才对!”他拍了怕江意深肩膀,承诺:“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尽早抓住那样的败类!”
听此,江意深干笑了两声,点了点头。不知怎的,身上竟出了汗。心想,还是早点从这里消失比较好。她紧握手中的白纸,说:“那么,我还有事。改天我一定会去拜访你们的。”
廖月庭点了头,看着江意深转身离去,心中有股阴晦却说不清道不明。堵在某个角落,不碍大事,也没去在意。当然,除了猎杀吸血鬼,还有在意女朋友孙岚,其他的任何人和事,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有些人生来立场就已确定,像宿命般固执,想改变都只是徒然。所以,江意深也不企图对廖月庭宣扬什么众生平等,人分好坏。反正猫和老鼠的身份已经设定,何况一看廖月庭就知道他是何其顽固的一个人,身份和立场不会轻言放弃。她头也不回,踏上了回家的路。出来找夜岩的事也不再那么急切和冲动。失望过后的她发现寻找不是那么容易的。回到家以后,她认真把自己亲手挖的地洞给严严实实的封闭。然后看着手中一直紧握的孙岚的地址……
傍晚时分,鄢毓琼关掉电脑,开始浓妆艳抹。对于女人,美丽是越多越好,无法满足。上网是为了搜寻,浓妆是为了魅惑,魅惑是为了得到可口的佳肴。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将坐在喧闹的酒吧里,一个人喝着红酒,眼里搜寻着在网上约定的猎物。这一次出发前,鄢毓琼来到江意深房里,忽然这么问:“你有见到特别的人吗?”
江意深赶快把手中的地址揉碎在手心,这不是第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她抬头说道:“我一整天都没出去。”她一边应着,一边拿着电视遥控把频道换来换去。好不容易找到一部关于吸血鬼的电影,却已接近尾声,只剩下片尾曲。江意深再次望向鄢毓琼,看到妈有些落寞的神情,感觉到妈眼里的悲伤好似历经了好几千年,苍老得早已泛黄。
“难道他没有找过你吗?”鄢毓琼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很小,不打算让江意深听见。但藏在她心里的那个人让她失去了神智一般。一心乞求着那个人来找江意深。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是杳无音迹。这样问了一遍后,像是安了心,鄢毓琼默默地出了门。
无论多久的等待都没有结果。只能在夜色上扬时渴求着鲜血。
分不清这是本能还是无奈。
在鄢毓琼身边待的时间越久,江意深心里就愈发难受。她已经知道鄢毓琼同她一样,是在茫茫人世找寻着,并且一直没有结果。出于对鄢毓琼的爱,她深深地体会到了鄢毓琼的孤独。但是,孤独并不能赦免渴求鲜血的罪孽。她爱鄢毓琼,同时又憎恶着。因为无法作出抉择,所以直到现在,她还是跟鄢毓琼住在一起,日日夜夜左右为难,忍受着良心的谴责。
不会很久的,她相信自己不久就会走出这里,走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去追求真正喜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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