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胤禛的那番话,乌恩便可明目张胆地拉着胤祥跑出宫去。自知苏晴在八阿哥府后,乌恩每每出宫便奔八阿哥府,寻机会与苏晴相聚,说说知心话。胤祥与胤禩并不是很熟络,但少不得被乌恩拉扯着,一时之间成为八阿哥府上的常客。八福晋爱热闹,见有人来访,极为高兴,却不知乌恩为的只是她府上的丫鬟若云。乌恩总是寻了借口跑去找若云,留得胤祥在厅上与八福晋说着客套话。胤祥是个自来熟,八福晋又是个好客主,两人虽未曾有过交集,但说起话来甚为投机。
乌恩时常对若云道:“若是你能离开这里,随我到宫里去便好了。”若云道:“你当这么容易?宫里的包衣秀女,由内务府主持挑选,并非随随便便就可进宫的。”乌恩道:“我只是想你能在我的身边。你什么都懂,有你在,我感觉踏实很多。”若云笑,道:“你也该长大了。”
自随胤祥出宫后,乌恩便不再烦劳悫靖和胤祯。几日未见悫靖,乌恩去悫靖的住处找她,却被悫靖推出门外。乌恩不解,问道:“悫靖,我惹你生气了吗?”悫靖道:“你还装糊涂?若不是你告了密,太后娘娘怎会知道我偷偷溜出宫去玩?你如今有十三哥带着出去,却把我和十四哥出卖了。我们挨了训,对你有什么好处?”乌恩道:“我没有。”悫靖道:“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不是你,还是谁?”说着,猛地把门关上。
乌恩站在门外,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甚为委屈,她不曾对任何人说起胤祯带她和悫靖溜出宫的事。带着兰英回苏麻喇姑处,坐在窗边发呆,忽然想到了什么,唤了兰英过来,问道:“兰英,那日十四阿哥带我们出去之事,你可曾与别人说起?”兰英赶紧摇头道:“姑娘,你冤枉我了,我可没有说出去。”乌恩低头沉思,不是兰英,又会是谁?
因为悫靖的事,乌恩闷闷不乐。她诉与若云,若云听后,道:“你管这么多做甚?皇宫这么大,又不会常碰见。再者悫靖是格格,过不了几年便会出嫁。见面的机会少,费那么多的心思去在意一个并不受宠的格格,值得吗?”乌恩无言。若云道:“有些误会,不解释,时间久了,自然便淡忘了。有时候,解释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别多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乌恩点头道:“我记住了。”她依旧像从前那样信任若云。
坐在廊下,看着若云美丽的容颜,乌恩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游廊的另一边走来一行人,乌恩转头看时,见是胤禩、胤禟、胤俄、胤祯。若云赶紧起身,垂手站在一旁。乌恩方想向阿哥们问安,却听见胤祯的笑声:“哟,这不就是乌恩大小姐么。真巧,又见到你了。你就这么想见八哥,总是屁颠屁颠地跑这儿来。”乌恩听了这话,顿时涨红了脸。胤禟捂着嘴,强忍着不笑出声来。胤俄撑不住,大声地笑起来。胤禩轻轻地咳了一声,微微笑道:“十四弟,别说玩笑话了。”胤祯提高嗓门道:“我可没有说玩笑话。我是真真的看不惯一些人,想着法儿出卖别人,讨好上头。”
乌恩心里酸酸的,看着胤祯带着怒气的脸,听见胤禟和胤俄的笑声,又有胤禩在一旁好言安慰:“乌恩,老十四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别怪他。”乌恩忍了气,走到胤祯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没有。”说罢,向胤禩等人道了万福,转身离开。
胤祯站在那里,看着乌恩柔弱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胤禩拍了拍胤祯的肩,微笑道:“十四弟,往后这些话,可不许乱说了。”胤祯不服气地说道:“我又没说错什么。”说着,自顾自走了。
乌恩低着头,气呼呼地走着。来到厅上,见胤祥与八福晋聊得正欢。乌恩进去,对八福晋福了福,说了一声告辞,拉着胤祥便走。胤祥被乌恩拉着,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回过头对八福晋道:“八嫂,告辞了。”
出了八阿哥府,乌恩坐上马车,对赶车的太监道:“回宫。”胤祥掀起车帘,探头进来,问道:“乌恩,你怎么了?”乌恩赌气道:“我以后再也不来这八阿哥府了。”胤祥弯腰进了马车,笑吟吟地对乌恩道:“怎么了?谁得罪你了?”乌恩扭过头去,道:“没有人得罪我。”胤祥笑道:“当初说要来的是你,如今说不要来的也是你,你究竟想怎么样呢?也须得让我知晓才是呀。”乌恩心想,若不是因为若云,她才不要来八阿哥府。想了想,问胤祥道:“有什么办法能把一个宫外的女孩子弄进宫去?”胤祥歪着头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乌恩道:“你别问这么多,且告诉我能不能行便是了。”胤祥道:“虽然说有些难办,但若是真的要办,也是能想出办法来的。”乌恩欣喜地问道:“有什么办法?”胤祥嘻嘻一笑,道:“我去问问四哥。”乌恩听了这话,泄了气,撇了撇嘴,道:“算了,我不过是随便问问。你可千万别去跟四阿哥说。”
马车往紫禁城的方向去。乌恩把头靠在车厢壁上,望着外面发呆。胤祥见乌恩心情不好,便叫停了马车。乌恩不知胤祥要做什么,也没有心情多问。胤祥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个泥人,笑嘻嘻地递给乌恩。乌恩接过这两个泥人,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里噙满了泪。胤祥见到乌恩的泪,便慌了神,道:“乌恩,怎么哭了?不喜欢泥人吗?那我给你买其他的。”乌恩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你真好。”胤祥听了这话,呵呵地笑了,双手交叉在脑后,靠在车厢壁上,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得意地说道:“那当然啦,我自然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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