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家里来的人渐少,荞花才有时间整理德林在省城用过的衣物,慧慧夏天穿过的几件衣服也被一同带回家中。荞花洗衣时,从女儿的裤兜里掏出了几张票据。荞花识字不多,拿着票据来到屋里,递给躺在沙发里看书的德林,“老头子,你看看,这是从慧慧裤兜里掏出的 ,不知还有没有用?”
德林接过票据不经意地看了一下,把票据放到了茶几上,对荞花说:“慧慧缴费的几张票据,有啥可看的?”
荞花见丈夫敷衍,说道:“好几张呢,不翻着看一下?”
妻子认真的说叨,德林只好放下手中的书本,拿起票据细看起来。前两张是慧慧给学校缴费的单据,当他看第三张时,傻眼了,是慧慧卖血的凭据?德林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立刻摘下花镜,揉揉双眼,又戴上镜子细一看,心里直打颤。慧慧真的卖血了,这是怎么回事?站在一边的荞花见丈夫表情异样,还以为德林咋了,担心地问道:“老头子,哪里不舒服吗?”
德林知道妻子起了疑心,为了掩饰自己不自然的表情,随口说道:“我头有点晕,你给我倒杯水。”在不明真像之前,德林不想把这事先告诉荞花,他准备打电话给慧慧,问她为什么要卖血?因为在省城医院时,德林并不知欠医疗费的事。
此时的荞花除了担心他,也在疑惑?她到伙房倒水时细细思量,德林好好躺在沙发看书,怎么看了她给的几张票据表情就不对了?荞花虽一时想不明白,但总觉得这中间有猫腻。她端着水杯来到屋里,把杯子递给德林后疑惑地问道:“我说老头子,你刚才隐瞒了什么吧,我总感觉啥地方不对劲?”荞花眼睁睁地望着丈夫。
“瞎想什么哩,我对你有啥隐瞒的,老夫老妻了,还不相信我?”德林一本正经地说。
“谁不相信啊!因为你刚才的举动太突然,让人捉摸不透?”
“有啥捉摸不透的事,我刚才就是有点头晕吗!”
“反正我这么想。”
“好了,我在家躺着休息,你还有啥可担心的。”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把不会说谎的德林紧张表情掩饰过去,荞花也算暂时消除了疑虑,她到伙房准备做午饭。德林想给慧慧打电话,孩子身体本来虚弱,要是她妈妈知女儿卖了血,还不担心死。他拿起桌上放着的手机,刚想拨出慧慧号码,突然又想:怎么开口问孩子呢?问话不合适,会伤孩子的。德林有些为难。哎!德林叹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拨出了慧慧电话……
慧慧最终在电话里道出了实情,这让德林非常感动。没想到关键时刻,慧慧卖血为他解决住医院时的燃眉之急,德林十分欣慰。现如今,有些亲生子女又怎么对待自己父母呢?他们只知道无限的伸手。电话里德林叮嘱慧慧,这段时间一定要把伙食搞好,千万不可耽误身体。慧慧却说:“爸爸,还是您好好养病吧,我年轻,没啥事的。”
“孩子,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千万可不能亏自己啊!”
“谢谢爸爸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慧慧,爸爸还是要谢谢你。”
“爸爸,对女儿也这么客气?”
“爸爸为你骄傲啊!” 德林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挂了,他已激动得不行,两行热泪已从眼角悄然淌下。
吃午饭时,荞花又提起票据的事情,德林知道隐瞒她已经无任何意义,遂对荞花说:“慧慧是个好孩子啊!”
“怎么突然这样说话?” 荞花觉得德林说话怪怪的,不知啥意思。
德林仍然激动,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静了静自己的心态,才告诉荞花:“老婆子啊!我在省城住院时,慧慧卖血了,我已经在电话里核实。”
荞花像没听清楚,她惊异地看着德林,愣了一会才问:“老头子,你没吓我吧?”她又自言自语: “慧慧怎么不告诉我呢?”
“事情都过去几个月了,你紧张什么呀!我电话里已叮嘱孩子,让她注意身体。”德林安慰着妻子。
“她当初咋就不说实话?我说她哪里突然来的2600元钱,原来她卖血了!”荞花心疼得不行,眼泪汪汪的,她把在省城人民医院慧慧给钱的事情告诉了德林:“我当时还审问她哩,你说我这个妈妈当到什么份?连孩子卖了血都看不出来。” 她满脸的懊悔,两眼泪水簌簌直流:“老头子,理解孩子吧,有这份孝心,说明她长大了!
德林感慨道:“我也心疼啊!”
荞花默默看着丈夫,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作为母亲她能不担心女儿吗。德林见荞花仍然难过,拍拍她的肩膀,坚定而又动情地说:“老婆子,你要学会坚强,慧慧是咱们的好女儿,咱们这个家就是她永远的靠山。”
慧慧卖血为继父看病的事,在祁连村传为佳话,一时间,乡亲们在街头巷尾分说不已。李老汉砸砸嘴唇说道:“慧慧这个丫头真懂事,能为继父卖血看病,了不起啊!”马大嘴接过了话头:“年轻人嘛!脑子一热就会做出来,这丫头真是的,如果留下病根咋办哩?”
“你不胡说吗!慧慧是大学生,她还不懂这些?肯定为了报答德林的恩情。”杨兰花为慧慧抱不平,她总认为自己最有发言权。
“可惜啊!慧慧这么孝顺,却不是你杨兰花的女儿。”年过花甲的马大嘴都这把年龄了,仍忘不了与杨兰花争个高低。
杨兰花明知马大嘴糟践自己,可又找不出合适的话语回击。聊天的乡亲们望着两个爱斗嘴的婆娘,哈哈笑着散去。
德林身体基本康复后, 又回到了他所热爱的三尺讲台。与死神搏斗了一次,使他更加感到生活的美好。他的生命是这个社会大家庭,姜家的亲人,自己的子女给的,他要报答。尽管快要退休,他仍然一丝不苟地工作。德林觉得肩上仍担着沉甸甸的责任。除了整天面对的学生,他也想到了晓刚,儿子即将走向军营,这又使他多了一份牵挂。只有站在讲台上时,他才有一种超然的感觉。
河西走廊的深秋,已伴随着一场雪花的飘落渐渐离去,初冬悄然而至。荞花感觉,今年的日子是夏日漫长,冬天来得早。回想在省城陪护德林看病的日日夜夜,好像每晚都在盼天亮。可眼下,光阴又走的那么快,晓刚接到入伍通知后,全家人依依不舍。连着几个晚上,家人和晓刚总有说不完的话。离家那天,全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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