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季倾澜仍是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倔强地不肯起来。
施辛枫默默地陪了季倾澜一会儿,心知要是郑先生不答应,季倾澜是决计不会起来,她不能说动季倾澜起来,那就只好去帮季倾澜攻克郑先生了。
施辛枫进来找郑先生时,看见桌上放着几个小菜,可却不见郑先生的人影,直走到屋后,才见到郑先生坐在木制走廊上,前面放着一个酒壶一个酒杯和几碟下酒的小菜。外边季倾澜还在那边跪着,这边郑先生却配着小菜喝着小酒,好不惬意。
郑先生头也不抬,道:“姑娘若是来当说客的,便请回吧。”
“若我是来看望朋友的呢?”施辛枫在郑先生面前坐下,掀开了面纱,淡笑着问道:“可否讨杯酒喝?”
郑先生见了施辛枫,没了刚刚那淡然的模样,神色复杂地将施辛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道:“枫主子,你是要和我一起喝酒吗?但是我真的不习惯,总感觉看到了人妖……”
施辛枫:“……”
“真的……从来看你都是一身男装,英姿飒爽,往哪一站都有种王八之气侧漏的感觉。可是今日……唉,以往枫见主子,都是温香软玉在怀,今日一见,枫主子却成了温香软玉。”郑先生不甚唏嘘。
施辛枫:“……说吧,你是哪痛了?”
郑先生笑道:“玩笑之语而已,枫主子如此大度,不会跟卓凡计较吧?”
“郑卓凡,两年未见你胆子渐肥,可以拿去下酒了吧?”施辛枫哼哼两声,道:“去,拿个酒杯给我,你这酒闻起来真香,唉,说来也有两年没喝过你酿的酒了。”
郑卓凡拿了酒杯回来,将酒倒满送到施辛枫面前,道:“枫主子请用。”
施辛枫端起酒杯,深深闻了一口酒香,赞道:“好酒。”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主子喝了我这酒,可千万要放过卓凡,别逼着我回亚赛啊。”郑卓凡喝了一口酒,开口又像是玩笑之语。
“若我偏要你回亚赛辅助季倾澜呢?”施辛枫放下酒杯,神色严肃,她现在可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呵。”郑卓凡也放下酒杯,笑道,“既然已经有了枫主子,卓凡去不去又有什么区别?”
施辛枫道:“自然有区别,我想你也知道我两年前立下的军令状。”
“枫主子将局设在了亚赛?”闻言,郑卓凡略显诧异,“卓凡还以为主子准备南下……若真是如此,枫主子就更不该让卓凡去帮季倾澜。”
施辛枫皱眉道:“我自有主张。你不愿去亚赛可是有自己的理由?是为了……太子?”
郑卓凡摇晃着酒杯,苦笑道:“不错。”
“季倾澜是太子的亲妹妹,太子死了,你不是更应该好好辅助她,怎么会舍她一人留在皇宫去对付一群老狐狸?”
郑卓凡将酒饮尽,盯着空了的酒杯沉默不语,半响,却似癫似狂地笑出声来,“若我说这是太子的意思呢?若我说那场皇家巨变是太子一手策划的呢?”
施辛枫望着郑卓凡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她紧盯着郑卓凡,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女皇的情况,主子也该是了解的。为何女皇无一人可用?身边连暗卫都没有?太子还活着时必然有他的党羽和势力,太子死后,这其中应该会有一部分人转而效忠女皇,可是却没有一人,主子可知为什么?这些人,包括我,全部都被太子遣散了。太子生前便已嘱咐过,他一死,我们便离开皇城,江山易主之前不可回来。”
“江山易主之前不可回来?!”施辛枫双手紧握,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你的意思是说太子将可用之人都送走了,留下他什么都不懂的亲妹妹当傀儡皇帝,在他的亲妹妹被拉下马之前这些人都不能回来?!”
郑卓凡闭了闭眼,道:“是。”
施辛枫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可真是个好哥哥!”
季倾澜被臣子逼婚,在朝堂上要面对这么多心怀叵测的臣子的诘难,身边的宫女都敢和外人串通起来谋害她,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太子一手造成!而季倾澜却一直将她的太子哥哥当成她最亲近最敬仰的人之一!
他不配!
施辛枫很想问问这位太子,他究竟是如何想的,可以这样完全不顾自己的妹妹,可以这样下毒手毒害自己的父母!
“主子……”郑卓凡的声音唤回了施辛枫,施辛枫怒视着她,脸色冷冷的,郑卓凡长叹口气,道,“枫主子,不妨再听我讲个故事如何?”
施辛枫走在前面,边走边将面纱戴上,面纱将施辛枫如寒冰般的神色遮去了大半,可光看露在外面的双眸,也可以看出施辛枫的心情不佳。
施辛枫将手放在门板上,深吸一口气,这门一开,她的双眸便又带着温情,她走过去准备将季倾澜扶起,季倾澜拉住了她的手,看着跟在她身后的郑卓凡不说话。
郑卓凡道:“女皇陛下请起吧。草民愿和女皇陛下回陇安,为陛下效劳。”
“郑先生?”季倾澜看看郑卓凡又看看扶着自己的施辛枫,问道:“情儿,是你说服郑先生的?”
施辛枫点了点头,看向郑卓凡,郑卓凡忙解释道:“枫……姑娘的父母对在下有再造之恩,既然枫姑娘如此请求,在下也只好应了。”
季倾澜靠在施辛枫身上,道:“原来如此。”又转过头来看向施辛枫,惊喜道:“你的名字里有带‘枫’这个字?是施辛枫的那个枫,还是什么?”
施辛枫却摇了摇头,在季倾澜手心里写道:名字不过称呼而已。
季倾澜将那只手握起,眉头微蹙,不见了刚刚的惊喜之色,只怕又是生闷气了。
郑卓凡见两人闹变扭,干咳了两声,道:“陛下今日可先行回去,他人草民将一切准备妥当自会去陇安拜见皇上。”
季倾澜奇怪道:“为何朕总觉得郑先生是在赶我们走?”
“草民不敢。”郑卓凡忙拱手道,“只是寒舍简陋,怕委屈了皇上。这里下山一炷香时间便能到山脚下,皇上何不找家客栈好好休息一下?”
事实是,他一看到如此温柔娴静的白衣女子会是那个好色风流比他这个纯爷们还爷们的枫主子,他实在接受不能,他总觉得看到现在的施辛枫就有东西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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