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到苻坚,还是一样的刻板脸,只是这次幽不再只是厌烦,而是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幽垂下眼睫毛,遮挡住这种眼神,待恢复了平淡的表情,才又重新抬起头来。
但这一举动显然是被苻坚看到了,他指着幽说“大胆!朕还没叫你们起来,你怎么敢公然直视朕!”
他旁边坐着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子,头戴凤冠,穿着大红袍,饰物华美,显然就是皇后了。皇后本就关注这些,生怕新人对她的地位产生威胁,因此自然早就注意到我了,我故意不加掩饰的寻人,她肯定也知道了,但她只会以为我这是胸无城府。
她凤目微眯,娇声喝道“我可听闻慕容贵人这些天派了很多人寻人啊?不知这画上的人,是谁啊?还不快快从实招来!”最后一句话,皇后语气骤然变得凌厉。
我“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发抖,大气都不敢出,“贱婢该死,贱婢该死!”
皇后的目的很简单,只要拖垮我就好,至于我寻人的原因,她不会多问。这倒正好省的我费心想说辞。
“来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苻坚丑恶的嘴脸终于开口了。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还布告天下,自称“仁君”,呸!都是装的!
我正高兴地快笑出声来,一个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人站出来了。
“启禀陛下!陛下以仁治国,百姓都尊称陛下为“仁君”。若今日如此重罚慕容贵人只为区区一个小错,只怕有辱陛下“贤德”的名声。陛下王者仁心,奴婢斗胆,请陛下放慕容贵人一条生路!”说完她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是秋水。
皇后见秋水一个7品美人都开口了,不说几句显得她尖酸刻薄,面子上过不去,就也附和了几句。
于是我的惩罚就改成了仗打20大板,逐出皇宫,永世不得遣回录用。
我向秋水投去感激的目光。我的愿望达成了,剩下的,就只看自己能不能挺过这20大板了。
寻常人,哪怕是这20大板都足以毙命,更不要提30板了……
被绑在刑架上,我第一次觉得如此恐惧。死神近在咫尺,我仿佛能看到他在向我伸出直接分明的手骨……
我闭上眼睛,咬紧牙关,准备承受即将落下的风暴。决不能示弱,一声都不能喊出来!然而第一声闷响传来,屁股上却一点痛感都没有,仿佛有什么坚固的屏障,牢牢保护着我。
两声,三声,四声……七声,八声……十九声……
最后一声闷响传来,我虚弱的转头往后看,屁股上已经溢出大片鲜血,粘连着雪白色的薄纱裙,触目惊心。士兵过来解开了绑着我四肢的粗麻绳。我缓缓挪动身躯,想从刑架上下来,却发现下肢无力,一动就从刑架上翻了下来。秋水看着干着急,却也不能过来扶我。
架子被拖走,上来几个人清理地上滴落的血迹。
苻坚不冷不热的吩咐“还不快拖走,别污了朕的御花园。”于是两个侍卫走过来把我拖下去。这些侍卫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粗鲁的拖着我上下阶梯。本就流血的屁股,被震的溢出更多血,麻木的双腿也被偶尔擦到的树枝碎石硌的生疼。
侍卫一路拖着我出了宫。在宫门口,我意外的看到了婉儿。她正焦急的守在宫门口,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她怎么会知道我会被赶出来?
不等我开口询问,她抢先惊呼“小姐!你怎么被弄成这幅模样?我听官兵说你被皇上罚了,就赶紧来接你……小姐……”还没说完,她就哭出声来。
皇宫的人办事很快嘛!我才被罚,就有人告知家属了。
就在我绞尽脑汁的准备说辞安慰她时,清丽的笑声忽然在耳后响起,回头一看,竟然是秋水。
她也知道人多嘴杂,低声说“姐姐倒是好气节,若妹妹猜的没错,姐姐定是故意如此的吧。”
我也不和她客套,虚弱的笑道“确实如此。还真是瞒不住妹妹。妹妹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她显然也是个豁达的人,听我无意寒暄,便直入正题“姐姐是慕容府的小姐,秋水想问姐姐,太守他……可有喜欢的女子?”
我一听愣神了半响,没想到她跟我亲近,竟然是为了这个。等到回过神来,便轻声笑了。又是个痴情女子。
见我半天不回答,她倒是着急了,直跺脚,脸上羞得红扑扑的。但一双殷切的大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我,似乎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幸福的答案。
我知道她言下之意是想问慕容冲喜不喜欢她,但又不愿欺骗她。慕容冲根本见都没见过她,又怎么会喜欢上她呢?恋爱中的女孩,果真都是愚昧的。
虽然对她有些残忍,但我必须尽早告诉她,这是为了她好,也算是我报答她这几日的帮助。苦守着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是天下最悲哀的事。我幽幽的开口“家父如外间传闻,并不喜女色。他是个兢兢业业的好太守。”
这话虽然轻,但对秋水却如雷鸣彻。她一下子仿佛遭受了惨重的打击,神色空茫涣散,形态也潦倒无力,险些摔倒。秋水慢慢低下头去,用蚊子一般的声音嘀咕,也不知道是跟我说话还是自言自语。“是么。这样啊……好啊,兢兢业业……真好。”说完她沉默了许久,像是沉思,又像是在忍耐什么。
等再抬头时她眸中已是释然的放松,合着重生般的信心,字字有力的对我道谢“谢谢姐姐,我明白了。”
我再次惊讶于她的悟性之高,竟然几句话间就可以放下。
我知道她已经有勇气面对新的生活,那段单相思已经被无声丢弃。于是慰藉的一笑,似是欣慰,似是鼓励。我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12年前的自己,刚刚失去双亲的自己……
我被婉儿带回去,一路上她一直哭哭啼啼,吵得我心烦。我只含糊说是不懂规矩冒犯了皇上,并未多做解释。
回到慕容府,半路上遇到了慕容冲。他见到我,显然十分惊讶,“你不是……怎么回来了?”
我撇撇嘴,“当然是被罚了。如你所想,苻坚真不是个好东西。”虽然嘴上说话有委屈之意,但我的神色反而窃喜。仿佛巴不得被赶出来一样。我也不掩饰,在和他错身的一刹那,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说“嘿嘿,你别想赖掉我!”
回头看去,果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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