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幽州的夜空高远而空旷,仰望天上,繁星点点,似乎每一颗星都有一个离奇而动人的故事。夜空之下,说不尽的繁华。姑娘们,三五成群,比白天更艳,秋波乱飞,横扫一大片。在金味斋的雅间里,身着官服的县令大人正努力办差,左拥右抱,唾沫横飞“我昨晚跟西月楼的老板娘搞了一个晚上,也没弄出一个名堂,说不得今晚还得加班。”
这里是夜晚的天下,连厨房都不闲着,小伙计姚无忧躺在一堆麦秸上,嘴里插着一根剔牙的草,听着火工头老牛,讲着数百年来这片大陆上最为离奇的传说。
传说大陆之外有神州,漂浮于大海汪洋之上,随四时的变化而运动,上面是人间的乐土。为了寻找这片乐土,许多人架船出海,却一去不回。有人说他们被小山一样的守岛神兽抓住后,撕成了两半,扔到了海里喂了鲨鱼。
“切,老牛头,这都是你编出来蒙人的吧。小山一样的怪物?要真有,谁能驱使它们去守岛呀?”说话的人也是金味斋的伙计,叫牛得胜,由于年龄较小,人称小牛。这小牛就专门爱跟老牛抬扛。
“你这个细牙子,懂个屁,怪物虽厉害,比不上熊人,他们……”老牛头年轻的时候就从南方来幽州淘金,眼看现在都要老死入黄土了,说话时依然不忘带点方言,激动起来,脖子上青筋直露,然而当他说到熊人的时候,却又仿佛是被人诅咒了一般,猛然间住了口,任小牛如何的羞辱,再也不说半个字。
看来今晚两人是抬不成扛了,躺在麦秸上的姚无忧摇了摇头站起来,正准备走出去。忽然,他看到了厨房门口来了一个胖胖的小姑娘,年约十三四岁,满身肥肉乱颤,看着姚无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知道为何,姚无忧却觉着她很亲切,像极了某个人。正想上前问个明白。姑娘身影一晃,有如一道流星一样,不见了,剩下姚无忧一个人,呆呆地出神。
旁边的小牛推了他一把,说道:“怎么啦,看得这么出神,今天想吃颗嫩草啦?”
“放你娘的屁,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姚无忧满腔的怒火,吼出了这么一句,弄得小牛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向门口走去了。
刚到门口,就见他满脸的恐怖,像是遇到了死人复活一般,又折了回来。姚无忧正想问个究竟,门口突然出现了一堵墙。他正眼一看,原来是一个人,比寻常人高出去三分之一,两条腿有如两根柱子一般,手里提着一根竹竿,冒着寒气,开口问道:“看见一个胖胖的小姑娘了吗?”
来人说话就像打雷一样,吓了姚无忧一跳。这个人他白天就见过,叫十三枝。当时他跟另外两人,一个叫一枝,还有一个叫十一枝,一起来金味斋吃饭。因为长得特别的高大,名字也叫得奇怪,整个金味斋的伙计,只要在附近的都赶来看热闹。
没想到十三枝的同伙十一枝与金味斋伙计麻三发生了争吵,一言不合就把麻三给杀了。最后掌柜的出面,十三枝主动提出赔偿二十万两银子。一看白花花的银子,麻三又是一个孤儿,掌柜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没想十一枝不同意,他都没听说过杀人要赔钱,为此还和十三枝打了一架。
还好,他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十一枝,姚无忧暗暗庆幸,忙说道:“看见了,朝东边去了。”其实那个小姑娘是朝西去的。
旁边的老牛头见姚无忧哄了这个煞星,吓得两腿发软,对姚无忧说道:“这个人你也敢骗?”
姚无忧道:“他还算讲理,讲理的人就不可怕。”
老牛头说:“他讲理,你没见他刚进幽州城的那天,一挥手中的竹竿就把巡城的队长给砍成了两截,也没赔钱。”
姚无忧大惊失色道:“怎么,巡城队长是他杀的?不好,我得赶紧去通知那个小姑娘。”
说完就要往外走,老牛头忙一抱就把他给抱住了,说道:“你不能去。”
姚无忧道:“我必须去。”
老牛头急了,说道:“你他娘的,也不看看自己的熊样,来幽州五年,还是一个厨房的小伙计,咱就不说了。你他娘的这辈子做成个什么事呀?刚来时,说自己是神医双绝先生的弟子,给人治个感冒,当天就起不了床,改行做兽医吧,医猪死猪,死牛死牛,要不是你私下里贿赂了进货管事,把那些死货都卖到了金味斋来,你早让人打死了。就你这样,还要去惹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姚无忧不听,再加上年轻力壮,猛地一挣,就挣脱了老牛头的怀抱,对他说道:“牛叔,您的好心,我明白,但今天这个人,我一定要去看看才放心。”说完头也不回地朝西走去了。
金味斋向西,就一条独路,姚无忧一路忧心忡忡,追了下去,眼看前面就是幽州台了,那个小姑娘却是连一个影儿都没有。
这个时候,夜也深了,路两边的野草越来越高,很快就没过头顶,此时姚无忧却有了新的发现。他发现前面有一片野草,像被大车压过一般,只是这车太大了,有寻常车身五倍来宽,两边的车轮深深地压进了泥里,留下两条小沟。
姚无忧顺着车辙,往前又追了一小段,就来到了幽州台——这个历代被诗人颂咏的名胜,如今早已没在了野草之间。在台上,果然有一辆巨大的马车,车顶建得有如宫殿一般。姚无忧只看了一眼,就惊得嘴都合不上了,不是因为马车,而是那拉车的怪物。
原来拉车的是一头体形硕大怪物。这怪物长得怪异之极,马的身子,牛的头,正前方,长着一支独角。
姚无忧正想进前细看,突然传来一阵脚步之声,但见十三枝扛着一个布袋走了出来,姚无忧暗暗心惊,这家伙居然不好骗,忙闪到了旁边的草丛之中。
他刚藏好身子,就见十三枝扛着布袋到了马车的后门,轻轻地敲了敲,就从车上走下来了一个人,是一枝。
一枝一下车就对十三枝说道:“你果然说话算数,我把十一枝赶走后,你就帮我把这个小姑娘给抓了回来。回去后,本座一定给你请功。先把这个丫头片子扔上车。”
看来这一枝还是三人的头,听完他的话,十三枝把手中的黑袋子往车那边一挥,那袋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飞进了后车厢,然后过去把车门关上了。一枝见事情已经完成,转身就要往回走,不想十三枝一闪身,拦住了他的去路,嘿嘿一笑道:“您可提前回家了。”一抖手,手中的竹竿戳进了一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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