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大女生宿舍。
宋辞略过了她和吴越跳河的那一段,把事情从朱桥上说起,一直说到护城河边发生的事。
“秦三磊以为吴越甩了我,又认出了吴越,所以他才动手的,还好有惊无险。”
宋辞解释完毕,魏可笑着说:“你和吴越即当同学,又当同道中人,又当朋友,又当哥们,现在又冒出一个男朋友,名目繁多哦。”
宋辞嗅出一丝酸味,说:“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丫头。我想抢肩膀,那不是很简单的事嘛!只要当初不让他去交大找你,还不就不手到擒来了。”
“分给你一个肩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魏可笑说,她的语气很自然。
“你到底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想多了?这些无聊的事情很伤和气的。我就算和他绝交,也不愿意让你误会。”
“你敏感了。”
“怎么感觉你在设圈套,故意让我敏感?”宋辞郑重说,“我以后选的男朋友,肯定比你的好。”
魏可以挑衅的目光回应,说:“咱们长远了比,不比现在。”
两人同时笑出声来,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开着玩笑,魏可已经不动声色地发出警告,至于宋辞能否察觉她的旁敲侧击,那就不在魏可的考虑之内了:如果宋辞心中磊落而没有察觉,那就顺其自然。如果宋辞不愿意察觉,那也顺其自然,视将来的情况做决断了。
外面的小雨下一阵停一阵,宋辞找出自己的雨伞,和魏可一起下楼。都安心了,得再去吃点晚饭。
由桃源宾馆返回陵大的路上,雨中的武庆握拳捶胸,虎视眈眈望向桃源宾馆二楼,独自说道:“想要一根草,见到一金条,草就不要了。秦三磊,你两杯不到就上头,你没酒量;我为吴越求情时你动恻隐之心,你心软;在妹妹面前你极力伪装,你太重感情;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对吴越动手,你莽撞。你当得了我的老大么?早晚把你拉下来,哈哈!庆哥?武哥?——就叫‘五哥’!”
桃源酒店内。
吴越问秦三磊:“宋辞受过什么打击么?”
“魏可一定知道,她没告诉你?她果然稳重。她听到的只会是宋辞的一面之词,她不确定的事在你面前提都不提,很好。一年多前,我和宋辞成了一家人——重组家庭,现在你明白了?”
“原来是家庭变故。”
“家庭重组中,宋辞是最无辜的一个人。她似乎对宋叔和我妈有很大的误会,很不喜欢现在的家庭,把我也一并讨厌了,但上一辈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小时候她喊我‘哥’,这两年来,今天我头一次又听她喊‘哥’,当然她有目的。连我都讨厌,还有几个人能不让她讨厌?”
秦三磊很是烦恼,停住话头抽烟。吴越瞧出那些事非同小可,不便多问。
半晌,秦三磊说:“我现在还不成气候,但也不是泛泛之辈,最起码你在校园里遇到的任何麻烦、有任何需要,我都能解决。只要你……”
“你没必要谈条件。”吴越摇摇手,“宋辞是我朋友,你让我帮我,我不需要回报。但要我参与你们的家事,恕我不能。”
“既然我请你帮忙,自然会把家事告诉你,至于宋辞以后可能会说与你的话,你最好别信。”
但吴越觉得,秦三磊和宋辞的家事,自己应该首先从宋辞那里知道,他心道:“最好别信?难道我要信你?”
秦三磊缓缓道来:“我爸出事后的第二年,宋辞家里也出事了,她妈病重去世……”
吴越也点上一支烟认真听着。
烟灰缸里的烟头越来越多。
外面的阵雨越下越大。
宋辞和魏可吃过第二顿晚饭,魏可赶时间回交大,宋辞打着伞送她到校外乘车。到了校外,雨恰好停了一阵,宋辞把伞留给魏可,自己赶紧回宿舍。
走在校园里,阵雨似乎很乖巧的不再下了。一层秋雨一层凉,凉凉的风、干净的空气扑在脸上,让人的头脑异常清醒,宋辞放缓脚步踱向北操场。魏可话里是否有警告的成分,她认为自己根本没必要去想。她脑子所想的是见到秦三磊时喊出的那两声“哥”,自己的声音仍然回旋在耳畔,甜蜜的味道挥之不去,怨恨的火焰也随之燃起。
踱步的宋辞驻足在一小片细密的草地上——那是吴越抛硬币的地方。一些愉悦的回忆从心底泛起,宋辞不愿再停留,踏过草地沿着曲折的石径进入竹林。下雨天不见了那些情侣们,竹林是一个十分安静的地方,宋辞坐在小径的第一个木凳上,回忆起自己的母亲,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竹梢摇曳,树欲静而风不止。
桃源酒店。
秦三磊和吴越既不吃菜也不喝酒。
秦三磊说:“除了接受宋叔给的学费和一些生活费,宋辞拒绝和现在的家庭有任何瓜葛,宋叔、我妈和我连她的电话号码都没有,打她一次电话她就换一次号。”
“如果你说的那些是事实,她最起码不该找借口疏远你。”吴越说。
“家里人挂念她也担心她,换成你在我的位置上,你也会尽最大努力让她融入新的家庭。换成你是我,你也会想方设法去照顾同在异乡的妹妹。你愿意的话,就帮助我了解她的情况。她会向你女朋友和你吐漏心事倾诉烦恼,或者还会有什么需要,都希望你把这些说与我——我不会主动问你,那样有点强迫的意思。我是诚心请求,你爱说就说,爱说多少就说多少。”
“就这么简单?”吴越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就算这只是秦三磊的第一步,吴越也觉得没什么好拒绝的。
“我还有一些话,当面说给宋辞怕惹极她,请你转告她。”秦三磊忽然又问,“你看过《教父》吗?”
《教父》是一部黑帮题材的影片,是影史上最伟大的影片之一,或者去掉“之一”也未为不可。
“看了两遍才看懂,之后百看不厌。”吴越说,“人最主要的情感支撑来自家庭,那是《教父》的主旨之一。”
“没错。”秦三磊说,“宋辞舍弃亲情完全是虐待自己,她所坚守的‘尊严’无论是否合理,在我看来只是逃避,而对于我这个哥哥,那更是自私的行为。她走不出对宋叔和我妈的误解,我不强求。恨,不代表不可以再爱。宋叔和我妈早已注定要一辈子生活在那个平静、守旧的小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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