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
帘飞相思起,春华又难收。
片红知秋落,愁结累枝头。
这首诗,是曾暗恋秦三磊的宋辞在高一时作的。
下一首是吴越的诗,作于前往交大的途中。
秋梦
陌上花凋零,旧时鸳梦青。
欲把春颜复,桃源觅芳踪。
——第四节题记。
陵大,中午,阅兵。
一列列方阵通过主席台,大一学生们兴奋地喊着口号,不是因为爱国是因为爱后面的十一长假。学生们苦了一个月,对即将到来的假期尤为饥渴。
这时的吴越早已上了驶离武陵市区的公交,上午他向班主任请假未获批准,吴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和金教官提起道别后便开路了。
秋季的武陵,依旧是一路风景,吴越却无心欣赏。通过朱河大桥,来到陵北大学城,在交通大学站点下车,一个老朋友已等在那儿,高度数镜片后两眼惺忪,脸色略白双臂耸拉,整个人松松垮垮,头发像一个月没剪的草坪,一副逃犯模样。
吴越惊讶地笑问:“瞧你这副落魄样,避高利贷啊?你是杨任游吗?”
老朋友打个哈欠,拿出吴越寄给他的手机,说:“才一年不见就不认识了?”
这对损友一见面,就各自联想到曾联手搞出的那些无耻“壮举”,两人熊抱在一起。
吴越奸笑道:“义盖云天吴盟越!”
杨任游接道:“锦绣山河任我游!”
这是吴越昔日的最佳损友杨任游,高中时吴越复读一年,杨任游已经大二了,学校就在陵北大学城,所以吴越让他来帮着找女朋友。杨任游修的是高校里新增的游戏专业,一年的时间里几乎夜夜通宵,整个人干巴巴的让吴越差点没认出来。
吴越说:“没工夫废话,得抓紧时间找魏可,迟了怕她回家。”
“即不知道她的电话号码,又不知道她所在班级,更不知道她所在宿舍,以我们现有的资源和能量,很难完成这个任务。”
“所以才找你来,以你那翻江倒海的气概,有什么事办不到啊?”
“老了。”
吴越和杨任游进入交大校园,恰在这时,交大的阅兵结束了,校园里四散着穿军装的女生,吴越到处寻找魏可的踪影。
路上没有她,餐厅没有她,教学楼没有她……图书馆没有她,体育馆没有她,男厕所没有她,女厕所没敢进……
找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魏可的影子,吴越束手无策,却见杨任游还是一副半睡半醒的模样。
吴越烦闷地问:“你是杨任游还是杨梦游?到底想不想帮我找?”
“找什么?”杨任游迷糊糊,“……噢,找老婆。”
“我不认识你。”
杨任游揉了揉太阳穴,笑说:“不是我不想帮你找,是你没必要找。异校恋能把人累死,你想受那个罪?”
“我想找到她。”
“找到之后呢?你是要和她鸳梦重温,还是仅仅想见她一次?”
“我不知道。”吴越心里乱糟糟的,坐到路边的椅子上。
杨任游继续追问:“那我换个文艺的问法——你是舍不得这只鸳鸯,还是仅仅忘不掉一段旧梦?”
时间是最好的忘情水,大学生活的冲击使吴越对前女友的感情淡了很多。
“我真的不知道。”
“那我替你做主,找只新鸳鸯!你去追你班的那个什么唐诗宋词多好?两个人花前月下、吟诗作对、纵古谈今,岂不羡煞旁人啊?你的手机还给你。”
杨任游用的是一部情侣手机,而另一只在宋辞手里。那是吴越和宋辞跳河的那天买的,两人原来的手机进水后都坏了,在手机店里见到促销的情侣机即大方也实用,机会难得,吴越便买了下来。为了避免往后被旁人误会,宋辞在店里把手机重新美容过,未留下情侣机的痕迹,吴越也在当天就把手机寄给了杨任游,和他对换。
……
武陵大学女生宿舍,米兰和沙欣回家了,宋辞反锁着门在讲电话,一脸焦急。
“魏可,你把车票送别人,要不干脆扔了!我现在就去买两张晚间的车票,我陪你回家。你就等他一次,昨天讲好了啊?”
“我变卦了。”
“你多留一会,他也不一定找到你啊?我没透漏你的任何消息,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也相信他能找到我。”
“你不敢见他,就说明你心里有他。他这会肯定是满学校在找你,你能狠下心离开?就不想再看他一眼?”
“别说了!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挂了。”
对方挂了电话,宋辞赶紧向吴越发送出一条短信,再次呼叫刚才通话的号码。
“宋辞,你为什么要他来找我?”
……
杨任游几乎说动了吴越放弃寻找,正当吴越犹豫不决之际,他收到一条宋辞发来的短信——“你找到她没有?男子汉大丈夫要说到做到,瞻前顾后很没出息。”
被宋辞一激,吴越不再多想,咬着牙对杨任游说:“只要她还在这所学校,我挖地三尺也要把她翻出来!”
吴越的豪言壮语,又让杨任游回想起“当年的事迹”,他这只病猫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跳起来说:“好!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去搜女生宿舍!就算她回家了,今天不被我们揪出来,守株待兔早晚也能逮着她,让她尝尝我们的厉害!”
“本性难移,你变回来了。”吴越说,“如果这次找不到,那是缘分已尽,我不会来第二次。”
“别废话了,马上突击女生宿舍!”
交大女生宿舍区,共七栋楼。
无视“女生宿舍,男生止步”的标语,吴越走入一号宿舍大厅,马上被值班阿姨叫住。
“阿姨好,你能查一下一个叫魏可的大一女生住在这栋楼吗?”
“不在。”
“麻烦您查一下好吗?我确实有急事找她,校园里都找过几遍了。”
“学生证拿来。”
“我不是交大的,”吴越摸口袋,学生证没带,只好拿出身份证,“我是……武陵大学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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