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5月1日。
今年的国际劳动节没有一点新意,世界依然是和平中带有战争的味道;对我来说,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像往年那样背上行李包,很潇洒地骑着陪伴了我四年大学的凤凰牌自行车去周游列市,因为今年的五一节过后,就意味着我的大学生涯即将画上句号,离别的情绪让所有毕业生有些茫然。
跟你们说着前面的开场白的时候,我正站在雷洲大学九层高的中文楼楼顶,——别想歪了,尽管毕业前的情绪有些伤感,但远不足以达到想不开的程度,我还未实现娶八个老婆,从数量和质量上都要超过韦小宝的伟大壮举呢!——尽管这个理想距离现实有些悲壮,但是理想的力量是强大的,更是抹不掉的。
站在高楼上往下看的感觉真好,俯视着楼下的芸芸众生,我看到了一个很不协调的画面——那些行色匆匆但是无精打采的家伙,不用说,肯定是工作还没着落的大四老鬼;而那些牵着小手,漫步在林间小道上,或者看着美女流口水的家伙,肯定是青春无限好的大一新生。操,年轻真好!可惜那时自己不懂得珍惜,没有早早伸出罪恶的双手,要不然我要娶八个老婆的愿望差不多就实现了,至少男人该破的地方就早破了,该有的东西也该有了,哪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一个人,叼着一根烟,看着西边的太阳感叹:“夕阳无限好,只是已黄昏。”
就这样不知俯看了多久,忽然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涌上心头,男人嘛,就应该这样居高临下,拥有王者的风范。是的,我也觉得此时的自己有些像鲁迅笔下的阿Q,但我还是无法阻挡自己想起毛主席老人家当年吟出“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情景,正当我拍着大腿学人家那样吟诗作王的时候,口袋里的二手手机不适时地先唱了起来:“我是一只小小鸟,想飞也飞不高……”我一听这铃声,除了后悔自己选择这个无耻的铃声之外,更重要的是对那个打电话的家伙恨得咬牙切齿,一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冲动淹没了我的理智。
然而,当我看到手机来电显示着“死鸟人”字样时,我立马像泄了气的气球,怎么也硬不起来,因为这个人不仅有能力让我像只小小鸟那样飞不起来,说严重点,他还掌握着我的生杀大权。因为大学最后一次英语四级考试的机会,我没有把握住,英语四级不过关,毕业证很可能就拿不到手,没有毕业证,不要说什么王者风范,就连离开学校能不能混口饭吃都成问题。这“死鸟人”就是我们学校的教务主任史有仁(因为为人不善,而且又是负责系里的纪律,得罪过不少同学,人称死鸟人),如果他老人家行行好,大发慈悲,在我平时的表现分上评个优秀或者良好之类的话,可能我的毕业证没准又回来了,所以你说,我能不怕这“死鸟人”吗?
“史老师啊,您找我啊?”我得坦白,此时此刻我的表现不像阿Q,也不像王者风范,却十足一个皇帝老子面前的太监,虽然从王者一下子跌到太监的位置,这个落差大得有点离谱,但是我一直认为男人就应该能屈能伸,现在是我要“屈”的时候,等老子撑过这段最艰苦最黑暗的岁月,我保证,我一定伸得比谁都要远,伸到西游记里的女儿国去。
“龙小溪,你磨叽什么呢?半天不接电话。给你三十秒,出现在我的办公室。”三十秒?你以为我是刘翔的师傅啊?我在九楼下到一楼都不止三十秒吧?但是我没有办法解释,因为这就是“死鸟人”的作风,说话从不给人解释的机会,说完就挂了。
没有办法,只能一路狂奔。
还好,大概过了三十秒另加十三分钟,我终于是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了鸟人的办公室,然后敲门。
“是小溪同学吧?进来。”操,他怎么知道是我?难道他能看穿门不行?
“死鸟人”的办公室不算很大,但绝对是豪华装修,里面的每一件办公用品都是他亲身挑选的,虽然谈不上是价值连城,但是价格绝对不低。据说,有一次新来的校长到他办公室作客,看到这里的豪华摆设,第一句话就脱口而生:“我感觉怎么像姥姥进入了大观园呢?”此话一出,吓得“死鸟人”大汗直流,差点当场昏死过去。但是后来不知道是怎么摆平的,反正他没有受到任何处理。倒是他办公桌后墙挂的字画,从原来的“廉由俭生”,变成了现在的“天道酬勤”。
“史老师,我是龙小溪同学,您找我什么事啊?”我的普通话不太好,“史老师”从我嘴里说出来就是“死老师”,大学四年一直改不了,——当然我也不想改,呵呵!
“你的速度有些下降啊,去年校运会上你不是拿了百米冠军吗?要注意保持煅练,不要让自己腐败了啊。”
操!我何止腐败,我现在还被腐蚀了呢!他也不想想,从学校西区的九楼下来,再跑到东区的九楼上面,要不是俺真有两把涮子,跟学校教武术课的冯树开教练喝过几碗夜粥,估计半路就出人命了。但是现在这话不能说,我只能无耻地陪着呵呵说:“是是。我哪能跟史老师您比啊,久经考验的共产主义战士,无论走到哪里,挥一挥衣袖,都能迷倒一大片呢。”
“呵呵,一大片倒不可能,现在老了,一小片还是有的。”晕,果然是鸟人,说大话不会脸红。
鸟人倒没有在意我在心里面耻笑他,一边双手在鼓起的将军肚里来回打太极,一边笑里藏刀地看着我,我暗道:“这老鬼肯定是在想什么歪主意,情况不妙啊。”
“小龙同学,你这次英语四级好像又没考好啊,而且分数又低,只有12分,太离谱了吧?学校在这方面三申五令,毕业证的事我很难做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鸟人要在我身上下刀了,我几乎可以感觉到王者风范正在离我渐行渐远,估计就算是刘翔坐上神八也追不回来了。但是事情没到最后一刻我就要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我压着声音,道:“是是。给领导添麻烦了。”
“呵呵。麻烦倒是没有的,我只是盖章的,只要符合条件,我往意见栏一盖章,就万事大吉了。说到麻烦呢,说不定我还要麻烦你呢?”麻烦我?我没听错吧?!要是这样的话,一切就好商量啦,我感觉我的毕业证又飞回来了。我两眼放光地看着面前的鸟人,感觉他此时的笑有些邪门,不会又是在打什么坏算盘吧?
“史老师,您这话我可不爱听,为老师服务,为老师分忧,是我们学生应尽的义务嘛。”我操,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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